他不生气吗?
他不厌烦她吗?
如果她将重生的事情说出来,他会不会把自己当疯子看待?
“我……”姚珠开口,“我做了梦。”
胡清皱了皱眉。
“很长很长的梦,也是个很真实的梦。”姚珠道,“梦里的一景一物都跟现实一样。我能看到你书房里挂着两张自己画的水墨丹青,一副牧童骑黄牛,一副春江花月夜。我能看到你公堂上的‘令”牌中有个缺了一角,被你混在里面充数。我还能看到,你身边的师爷董先生,会在这几天跟你请辞,并帮你找好了接待他位置的人。”
胡清眉皱的更紧了。
“在梦里,我跟你朝夕相处了一年之久。终于有一天你厌烦了,你讨厌我了,就将我送到了并州老家。我想见你,想问问你为什么?可是你不见我,甚至不想听我说任何话……”
胡清松开了抓住姚珠的手。
“所以我故意做了很多梦里没做过的事情,却也遭遇到梦里没遇到的苦。”姚珠闭上眼睛长舒了口气,“我被肖昌宇抓住,送到了你那座院子里,被折断了脚趾生生受了断骨的疼痛……我不知道是不是改变了什么,也不知道是我故意改变这一切给我的惩罚……”
胡清抬脚就要离去。
姚珠抬起头看向胡清的背影,“所以,你若是讨厌我了,就请告诉我原因吧!我不想再去猜测你的心意,不想去猜你的喜与不喜。”
胡清顿了顿,抬起脚走了出去。
姚珠眼泪顿时落下来,整个人萎靡下去。
这下是真的完了吧?!
她可能又惹他不高兴了。这次肯定也会被送走吧?不过,送走就送走吧!也不是没送走过。
如兰进屋就看到姚珠趴在床上,双肩不住耸动。
如兰坐在床边拍着姚珠的肩膀,“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和姑爷吵架了?”
姚珠吸吸鼻子摇头,还不如吵架呢!
“那姑爷是打你了?”如兰不放弃。
他连同她说话都不乐意了,更何谈动手呢?!姚珠摇摇头,抬起头,用红肿的双眼看着如兰,“你去把我来时穿得衣服拿来。”
如兰不解,“拿衣服做什么?姑娘要起身出去吗?屋里还有姑爷让人新做的……”
姚珠苦笑着摇摇头,道,“去将衣服拿来,我们可能要回并州去了!”
这样也不错,姚珠想。
在回去的路上偷偷跑了,用那两千两买个院子,养些鸡鸭,再买些针线做绣活度日……
然后找个看对眼的嫁了。
姚珠笑笑,如果确实没有看对眼的,如果她还记着胡清,就偷偷跑到上元县躲在角落里瞅瞅。他总是喜欢独自上街,应该总能碰见的。
胡清出了院子,忍不住用手捏了捏鼻梁长长叹了口气。
真是心惊啊!
不知道到底是梦还是阴谋!
“爷怎么了?”正从院门口经过的董昊挑眉看着胡清。
胡清弯了弯嘴角,道:“没事,就是有点累了。”然后他想起姚珠的话,问道:“先生要去做什么?”
董昊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胡清长揖到底,起身道:“有件事想跟爷说,一直没有开口。正巧今日我有个同窗前来投奔,想请爷一起出去吃一杯水酒,不知爷可赏脸?”
胡清愣了愣,看着董昊像看一个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