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以死相逼了,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此时的虚荣心都应该已经足够满足了。
做到了这一步,要是李九还不为所动,那也只好来点实际的行动了。
许清风看向她,此时的花芜姬仿佛是一只准备吸人.精.气的千年狐狸,眸中浓郁的情.欲里,带着锐利的凶光和贪婪,就连四周的真气都开始蠢蠢欲动地波澜。
枝头的枯叶被波动的真气惊扰,许清风微微低头,避其锋芒,俯身恭敬道,“是。”
……
凌九回去后过了几天都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
他看见床头摆着的冬衣,上面的针脚细密整齐,选用的料子也是又好又不张扬,方便他这个杂役穿戴。
那日花芜姬决绝的眼神实在让他胸口一凛,回想起来心跳都有些惊骇地加速。
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死在凌九手下的人命不计其数,他看惯了那些人死前怨毒仇恨的眼神,可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有一个人心甘情愿的为他去死,甚至连死前的目光都那样温柔幸福。
他抱着脑袋,脑袋里全是花芜姬的哭喊。
不能想了,她是个好姑娘,自己不该连累她。
可是护法答应了,若是他死了,教里也会好好安顿花芜姬的,更何况她是护法的妹妹,护法自然不会让她委屈,就算他死了,花芜姬也能改嫁……
不!
凌九猛地睁眼,他怎么还真的想娶花芜姬了!甚至连借口都为自己找好了……
凌九慌乱又憋闷,索性出了门,在冬夜里狂奔了二十里地,跑到了荒郊野外打了几套拳,把自己折腾得筋疲力尽没空想这事了,才又运着轻功回去睡觉。
睡一觉就好了,说不定明天就忘记了。
明天,花芜姬来宛浩唱戏了。
凌九得知这件事后,又想起了花芜姬的哭声,在脑中绵绵不断的回响,逼得他心烦意乱。
“李九,你怎么了?”宛老板看着他,“我见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回去休息一日?”
凌九正好不想见到花芜姬,马上顺势答应,“谢谢老板,我是有点不舒服。”
“不舒服就回去躺着,一会儿让旭儿给你抓点药回来。”宛老板不疑有他,挥挥手让他去休息了。
凌九松了口气,回到屋子里躺着。
随即他反应过来,自己这般回避岂不是怕了花芜姬?这样躲能躲到什么时候,若是她下回再来,难道自己下回也要告假么。
他坐起了身,皱着眉暗骂自己窝囊。
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这样畏首畏尾的,就算不喜欢人家,也要说清楚,这样躲着算怎么回事。
凌九于是打开门,决定直面这件破事。
他刚刚开门,就听见从前台传过来的一声凄凉的唱腔——“催人泪,是烂熳华枝横窗口,断人肠,是团娈月色挂妆楼。”
凌九刚刚迈出门槛的脚迅速收了回来,他默默无言地又把门关上了。
他不是大丈夫,他只是个连真面目都无法示人的杀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