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回头我找族老们问一问,看族里有想入股的没有,到时候侯府三成,你家里两成,,剩下的,族里一百多户,一家分一点儿就是了。我这边出了个庄子,以后就是多造几个窑的事儿。你这边就用方子入股就成了,余下建窑的钱,就让各家凑一凑就是了。”
景安侯道。
这方子是族人献的,他总不能吃独食,总要给族人一些好处的。他吃肉,最少也要让族人们喝上汤。
“族伯,股份的事儿,小侄要不了那么多,和其他的人家一样就行了。就是小侄子的事儿,还要族伯多费心。”周安行了一礼道。
“瞧你说的,这事,我是说了从长计议,但也没说不管。我已派了可靠的心腹去了西北,打听这位葛副将的情况了。”他派去西北探周安一家底细的人还没有回来。但是话不能这么说。
周安心里也清楚,这位族伯应该是也在等最终的消息汇总。当下点了点头。
“股份的事,就按我说的办。不用想太多。”
景安侯拍了拍周安的肩膀。其实他心里已经相信了,周安应该就是当年那位族叔祖的后人。拿过来的信件和当年族中留下的这位族叔祖的笔迹是对得上的,还有就是,应该没有人为了对他们下手就使这么大的手笔,他们家没有军权,家里也没有姑娘在宫里做嫔妃。更没有什么皇子外甥。
要是对他们景安侯府下手就拿出这样珍贵的方子,希望对他们侯府下手的人再多些!
不过谨慎起见,还是等派出去的人回来再下决定比较好。
“全凭族伯做主。”周家倒是没意见。他刚才有此一说,还不是一年遭蛇咬,十年怕井绳!
就拿方总督来说,你方家把好处都拿了,就该履行承诺,结果,不但不报恩,还要对恩人下手,这一脚掺得就是不合规矩了。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是破坏了人与人之间相处的一种默契。
比方说,有人给另一个人送了幅名画,啥也没说,收画的人就应该心里明白,送礼的人其实是有求于他,并且对对方所求之事心中有数,还要帮着人家把事办了。大家虽然没签合同,但也是心照不宣,这就是一种潜规则。不能说你开开心心把画收了,最后不办事,要周安说,那和方总督有啥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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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安侯召集族老们开会了,讲了玻璃作坊入股的事儿。并且,强调了,利润很高!
现在周安族人一共一百多户,景安侯放出来五成的份子,一家平均也就能得两个多点。近支是看不上这点钱的,但是远支就不一样了,他们从侯府分出来的早,有的都是几十年前甚至上百年前就从侯府分出来了,每家可能也就几百亩甚至几十亩地,几个铺子的样子,这办作坊,每户也就掏二三十两银子,家家还是能拿得出来,拿不出来的,凑一凑也是能凑上的。到时候就可以月月分钱了。
有钱不赚是傻子。该分家时就分家。
最近,景安侯府新风尚,好多族人都开始分家啦。
只要成婚的,基本上不是嫡长子的,都被父母分了出来。
最后算下来,族里总共是两百八十四户入了股。平分了五成的股份。
周安借住的堂叔祖家里趁着这个机会也分家了,分成了四户。
堂叔祖大儿子家的二孙子,还有二儿子一家都被分了出去,二儿子家被分出去后又进行了二次分家,把家里的小儿子分了出去。
这是火线入股,抢占份额?面对族里轰轰烈烈的分家行动,周安也有些目瞪狗呆。
侯府自然是不缺铺子的,没多久,城里就开了两个专卖玻璃制品的铺子。有玻璃杯,还有周安说的,玻璃板,店里直接往窗户全安的玻璃,算是演示广告。
玻璃的好处,是个人都能看得见的。第一个月,两个铺子就赚了两万两。
周安也很快拿到了分成,四千两的银票。
堂叔祖家里,分到了三十多两。现在一个七品翰林一个月也就十两薪俸。一个月三十多两,一年就四百两多呢。
现在一千多两就能买套三进宅院,三四年就能分到一套宅子的钱。
分红的当天晚上,周安从京城有名的馆子得月楼叫了二十桌好酒好菜,款待曾曾祖这支的亲人。
大家也很捧场,在京城的基本上不管男女老幼都来了。
过了几天,周安买下了在一处经纪那里看好的一座四进大宅。
随后,周安遍请族人,办了暖宅酒。侯府的人也送了礼,还过来吃了酒。
又过了一个月,侯府有人过来,说侯爷有请。
周安就知道了,应该是侯爷派去西北的人回来了。
“孩子的事你想怎么办?”书房里,景安侯拿手指敲敲桌子,问道。
“周家的孩子,没有流落在外的道理,让别人看了,好像我周家无人一样。”周安赶紧把话把家族荣誉感上扯,往大里说。
“要是刘氏是个拎得清的,我家也不是非要争这口气,只要对孩子好,跟谁都不一样。主要还是刘氏行事,实在是怕她把孩子养废了。还有,就是,我父母也很挂心小侄子,有时候想起来,就一直抹眼泪,族伯也知道,我哥是为了保护家里人才没的。他在世上,就这么点骨血。”
“无妨,我让世子带着府里的帖子,陪你去一趟西北。务必把孩子要回来。”景安侯正色道。
周安给族人带来这么大利益,他这个做族长的,总要表示表示的。
就这个玻璃方子,就是周安找到别的权贵,说要一点股份,再帮他要回孩子,这个买卖,也绝对不亏,无论找到哪个权贵头上,只要脑袋没问题的都会答应。
帝都权贵多如牛毛,但是这么值钱的方子,就这么一份!
这种方子,周安肯献到族里,也是因为念着一个祖宗的情份。
最近族里多了这么个作坊后,族里家家都多了一份丰厚的收入,没有不开心的。不说别的,最起码,再也没有到人到他们侯府哭穷了。~
再也不用脑仁疼了。~
族里就有那么两位老太太,我去,有事没事的就去侯府哭诉一番,然后夫人最后多少都得给她点东西。把他们拦在门外吧,又显得他这个当侯爷的不讲情份。历代侯爷,分家分得都是家产的七成,这族人太落魄了,还真不好干看着。
每每夫人跟他抱怨这个,他也是烦透了。
虽然他怀疑,这两位老太太家里并没她们说的那么穷,但是,他没有证据,或者说,他不好为此事太过较真儿去花大力气寻找证据。
好吧,在这两个老太太火速给儿孙分家,并且每家都凑上份子钱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他以往的怀疑是正确的。
景安侯也不想和葛副将闹翻了。毕竟,人家也不算恶意,说起来也是帮着他们周家养孩子,不忍孩子离了母亲罢了,闹得太难看了,也显得他们景安侯府咄咄逼人。
他就想着,让世子过去,递张贴子,希望葛副将看他们侯府面上,把孩子还回来。
世子,是他的继承人,要想以后让族人信服,也是要养望的。
周安拿出了这样的东西,族里自然要尽力满足他的愿望。
何况他的要求本来就合情合理,这事儿也确实关乎他们周家的脸面,就陪周安走一遭如何?当年那位族叔祖,说起来也是为了维护他们周氏一族的荣誉,才被刘贵妃逼得远走他乡,至死都没见到父母兄弟姐妹们一面,说来也是一件憾事。
这位族叔祖至死都没忘记族里,还留下这么一个珍贵的方子,荫庇族人。
世子远去西北,把对族里有贡献的这一支找回来,让他们认祖归宗,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
“恐怕…………这位葛副将,就算见了帖子,也是不肯还孩子的。”周安苦笑道。
要说理由,也说不上来,就是第六感觉吧。
“哦?”景安侯不解。
“这位方总督和葛副将,都不是什么讲规矩的人。”但使方总督讲点规矩,前世周家的孩子就不会落在刘氏手里。
景安侯不以为意。
“没事,到时候多派点人手过去。先递帖子,要是他们肯还孩子,再好不过。要是不还的话----------”景安侯用手指背敲了敲桌子,“那就先把孩子抢回来再说!”
“到时候你们直接带孩子回京城,他想够也够不着。有本事,他就上金銮殿打官司去。老子奉陪到底!”
反正皇上也不愿意看到重臣和边关大将关系太近了,他得罪一个也没什么。就当立威了。
哎呀,可算找着组织了!周安心里暗道。
这话一听就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