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殊哪里知?道,就他出来吃饭这一会儿,已经有人把他办公室当游戏地图,玩起寻宝游戏来了。
看着长辈们兴致勃勃的,呼朋引伴的惊呼声?时不时就此?起彼伏,钟神轩却站得?不耐烦极了。
这时候,他忽然觉得?小腿凉嗖嗖的,一低头,却发现是一个小鬼,正四肢并用?地把他的腿当大树爬。
钟神轩本能就想一脚踹过去。
这时候,小鬼抬起头,脸颊嘟嘟的,看着钟神轩的视线充满了好奇。
钟神轩并不会因为小鬼长得?可?爱就放松警惕,而是把手里的铜钱剑握得?更用?力?了。
这时候,小鬼低头,鼓起来的脸颊动了动。
从钟神轩的角度看过去,就是小鬼看着他的腿,嘴巴动了动,几乎就要露出满口尖牙咬住自己的腿肉。
钟神轩怎么可?能让他得?逞,口里念诀,腿上用?力?把小鬼甩了出去。
小鬼在地上打了两个滚,还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反而傻乎乎歪着头,露出还没?有长牙的粉色牙龈。
钟神轩手里的铜钱剑抬起,直指小鬼的眉心。
可?恶的小鬼,管你长没?长牙,吓到老子了你就该去死!
就在钟神轩神情扭曲,手里的铜钱剑毫不留情就要插下去的时候,屋内忽然阴风大作,黑气弥漫。
钟神轩只觉一股钻心的寒意沿着铜钱剑爬上他的手臂,下一秒,铜钱剑化?作一堆溅射的碎片,钟神轩还没?来及反应就觉得?脖子一紧,下一秒昏天黑地摔在地上,刺骨的冰凉渗入他的气管,封住了气流交换的通道。
阴气大作的时候钟家长辈们就反应过来了,第一时间掏出自己的法器指向阴气来源,但是他们的动作还不够快,浓度超标的黑气逐散开后,他们就发现钟神轩被一个眼?底血红,周身都冒着黑气的小鬼用?膝盖死死抵着喉咙按在地上,小鬼的尖爪就在钟神轩爆瞪的眼?球上方,仿佛立刻就要戳进?去,而钟神轩胸口以上的皮肤,已经被铜钱剑溅射出来的碎片割得?都是小口子,细小的血珠正缓慢渗出。
“神轩!”钟兴言爆喝一声?,就要冲上来。
这时候,游殊已经喝完了最后一滴汤,他发现只有钱吱吱一个鼠在看剧,没?有这几天都和?它形影不离的小鬼的影子,不由奇怪地问了一声?。
钱吱吱眼?睛还盯着屏幕,嘴里细声?细气:“他说办公室里来了好多陌生人,他放心不下弟弟妹妹,要回去看看。”
游殊不知?想到什么,一把拿起手机,消息界面已经攒了一堆未读信息,最后一条是一秒前?发来的,两个大字:救命!
完犊子!
估计这群人做了什么惹怒小鬼的事情,至于具体?哪件事儿,一群捉鬼的闯进?全是小鬼的屋子,能发生什么还需要解释吗?
游殊都不敢细想,一把拎起钱吱吱往肩上一甩,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就往回赶。
游殊现在这身体?素质,一阵风似的刮出去了,其他食客只觉眼?前?一花,还没?看明白,人就消失在大门口了。
“这孩子,跑的可?真快啊。”一个大妈正好坐在商场外的长凳上歇脚,目睹游殊从商场大门冲出来又快速横穿广场,接连超越几个玩滑板的小年轻,很快就在马路对面不见了,心内感?慨不已。
“哥,刚才是有个人跑过去了吧?”
“好像是,嘶,太?快了,没?看清!”
“体?校的吧,跑的比我?们脚下的轮儿还快。”
“谁知?道呢,这爆发速度,说不定是短跑运动员。”
……
游殊冲到办公室的时候,气氛正至白热化?。
只见里面阴风呼啸,小鬼脸上呈现比上次在剧组还要癫狂的样子,森白的獠牙伸出口中,尖利吓人,脚下还踩着一个唉唉哭叫的年轻人,满脸是血,跟毁容了似的。
另有一群手握法器的中年人,正和?小鬼对峙着。
其中一个有点地中海的中年人脸上的表情尤为焦急,他拿着一根打鬼爪,色厉内荏呵斥:“该死的孽畜,你若伤了我?儿,我?必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小鬼显然并不怕他威胁,甩了甩指甲上的血珠子,阴笑两声?,脚还踩在痛呼的年轻人身上用?力?碾了两把。
年轻人发出鬼哭狼嚎一样的嘶吼:“救救我?,爸,救救我?,我?不想死,快救救我?!”
钟兴言见儿子求救,内心一痛,保证道:“儿子你放心,若这孽畜敢伤你,我?必将这一屋子鬼婴都镇杀殆尽!”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屋内温度陡然又骤降几度。
黑气漫得?遮人视线,只有小鬼两个血红的眼?珠子眨眼?间明明灭灭,显得?血腥无比。
游殊正好这时候赶到,一见这情景,暗道自己还是来的慢了。
不过好在看起来还没?有发生人命官司,只要没?死人,那就还有救。
游殊赶紧拦在剑拔弩张的两方人马中央。
钱吱吱则冲出去,跳到小鬼肩头,在他耳边劝阻。
钟神秀看到游殊,顿时眼?前?一亮,立马知?道这个漂亮的年轻人就是这单的雇主了,忙挑几句重点的话把事情解释一遍。
末了抱歉道:“实在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了,以为你要镇鬼诛邪,才会把这么多长辈带来了。”
她把钟兴言他们要来的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倒不是她圣母,而是这是她家的事情,她既然也没?有阻拦,就不该说出来,显得?她诡辩似的。
游殊倒不是介意这个,只是他就出去吃了个晚饭,事情就发展成这个样子,也是有点令人哭笑不得?。
不过发生这件事主要是因为误会,而且他也从张家小孩之前?的只字片语里猜出了钟神秀的处境,知?道今日之事其实和?她关系不大,就态度温和?地安慰了她几句,让她放心,就准备把小鬼叫回来。
但游殊还没?来得?及开口,钟兴言已经听不下去了,他儿子还在受苦,他们两个却还在废话,简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钟兴言目眦俱裂地瞪着游殊,暴怒道:“邪修!你豢养小鬼为非作歹,简直丧尽天良,还不让他放开我?儿,我?警告你,今日若我?儿有什么纰漏,我?西山钟家定然与你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