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寻给洛天宝捞了一筷子干蘑菇:“这两个小家伙或许饿了很久,不适宜突然吃太多荤腥,要不然会腹泻脱水。”
他们也不在乎到底吃不吃鱼,扒着碗吃饭的速度非常快,与洛天宝拿着筷子东挑西挑的模样成了鲜明对比。
因为火锅是越吃越热,桌子下面还烧了电暖炉,两个小孩儿的小脸从苍白变得红扑扑的,额头上也冒起了细细的汗水。郑寻心思细,让他们将外面的衣服脱下来,免得湿热感冒。
“这是什么?”洛天宝捏着小孩儿瘦到骨头凸出的手腕,发现上面有很多青色的瘀痕。
小孩儿吃了东西,也不像刚才那么戒备,黑脸蛋儿怯怯的:“嫂子打的。”然后指着另一个小孩儿说:“秋实身上更痛呢。”
秋实就是另一个高一些的小孩儿,他衣服下面的皮肤果然更严重,不仅有各种掐痕,还有淤青,布满了小孩儿瘦出骨头的背部。
洛天宝怒火翻腾:“怎么能这样,我恨不得打烂她的脑袋!”
郑寻按捺住他的手:“别这么贸贸然的冲出去,我们过一段时间就要走了,秋实和春华还要在李菊花手底下过日子,不能让她对这两个孩子更加仇视。”
洛天宝冷哼一声:“为什么还要在他们手底下低三下四的过,让这俩小孩跟着我们吧,又吃不了多少东西。”
两个孩子听见洛天宝说跟着他们过时,眼中露出了几分希冀。
郑寻沉思一会儿:“你确定,我们要是带着他们,你刚刚拿到手的奖金立刻就要被花光。我们得在隔壁重新租一个房间,为他们找学校。因为只能读半年,所以择校费肯定比较高。而且半年后等我们考上了大学,还得带着他们一起去,重新给他们找学校,租房子。”
“不仅如此,珠珠,我们还要立刻去做兼职赚钱,因为养两个孩子并不是你想象中给他们两口饭吃,高兴时逗两下,不高兴就骂几句,是要承担起他们前半段人生的责任。”
洛天宝有些发懵,他做事向来都是只凭脑袋发热。实际上困难的事情身边总有人为他办,所以他还是第一次直面选择后的痛苦。
整整7千块,立刻就要花光吗?说不定这是郑寻骗他的。
他用怀疑的目光看向郑寻,郑寻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收养了他们,我们说不定后天就要立刻去安市。小孩儿只有6岁,得上幼儿园大班。公立的学校人家只要一直在那儿念书,从小班升上来的学生。私立的学校好找,但是贵,一个小孩儿一学期估计就得5000,还没算上杂七杂八的东西。你说说,我们不得立刻去赚钱吗?”
“而且,我们两个下半年还要生活费,加上你的奖金,存款只有一万二,连基本的生活开支都凑不齐。”
这一串数字听得洛天宝头晕眼花,谁有空想这么多的杂事!
他们两个在那儿算,春华与秋实听着听着,眼中的光渐渐熄灭了。过了一会儿,秋实咬着唇说:“郑哥哥,你们带春华走吧,这样就不用花那么多的钱了!”
郑寻冷冷的说:“我带走了春华,李菊花心里愤怒,说不定会把你打个半死。而且之后只有你一人面对李菊花,你的日子估计不好过。”
春华听着,便小声的哭起来。他的哭泣,不像洛天宝一样一半是假哭,只是为了博取郑寻心软,而是一种害怕但是又倔强般忍着的哭:“不,不要哥哥被打,我们都不走了!”
洛天宝听着心酸,他还没有见过这么可怜的孩子,自动带入了昨天在李传家看的苦情电视剧《晚娘》:“那就一起带走吧,我们吃点儿苦,把他们拉扯大!呜呜~~”
这句话就是主角晚娘说的,她以一己之力养着前夫给她带了绿帽子生的两个小孩儿。自己饿肚子,把饭省给孩子吃。为了让现任接受他们,大半夜的跑去洗衣服赚钱,结果累掉了肚子里的孩子。
洛天宝和李妈妈在那儿看的哭湿了两条手绢,郑寻抽抽嘴角:“那倒不至于,你别给自己加戏。只要你别娇里娇气,挑食骂人喊累我就烧高香了。”
洛天宝想着电视里悲惨的剧情,眼中还闪烁着泪花,被郑寻这么一说,心里立刻就不高兴起来,跑到郑寻旁边掰他的脸:“郑寻,你看看我,我性格哪里不好了,都是你说什么我做什么,难道还不听话吗?”
花瓣一般的唇抵过来,盛满星光的眸子中有点点泪意,看着郑寻不自觉的转过视线,好像天生就要低一头似的。洛天宝早就发现了这一点,郑寻在面对他目光的时候底气似乎不是很足,而且更好说话,不会动不动就下手教训他。
“嗯,你做的最好。快点吃,吃完我好洗碗。”
因为家里只有一张大床,郑寻与洛天宝都是一人一床铺盖占据两边,这样睡着比较和谐。
但是这两个小家伙一来,就得分一床被子给他们。他们年纪小,又被李菊花虐待过,跟着两人睡时浑身都是僵硬的,久久睡不着。
于是洛天宝便将挨着郑寻的秋实抱过来,让他和春华一起睡,自己则光溜溜的蹿进了郑寻的铺盖。
郑寻猝不及防之下,满手都是滑腻似羊脂玉的皮肤,扣着他莹润的肩膀,咬着牙低声说:“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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