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川的话音一落,整个大厅都是抽气声,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的看向他。
怎么会有人任性到如此地步,放弃宁家继承权就跟扔掉一颗烂白菜一样轻松简单?
“孽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怎么不说将宁家的姓氏和身上流的血也都还给宁家?”宁老爷子气得站起,抡起放置在靠椅旁边的拐杖狠狠的朝着宁小川身上抽去。
一下又一下,无人敢拦,也无人能拦。
爷爷的手劲很大,拐杖抽在身上的疼痛是那样的清晰。
可宁小川依旧站得笔直,这是他该受的。
看到宁小川被宁老爷子抽,小柒眼眸深处泛起了莫名的晶莹。还是不够强,如果够强了,这世界又有谁敢看低她,诋毁她,她爱的男人又何至于为了她受到家人的责难。
小柒搁在膝盖上的手渐渐握成了拳,深吸了口气,心中主意已定。
“停手。”伴着自己的话音,小柒站起,慢慢的朝着宁小川走去。
小柒带着丝丝凉意的清冷声音让宁老爷子停了下来,眼眸中带着深沉的怒气看向她。
“这是我们宁家的事情,霍小姐还是坐在一旁看着比较好。”
“宁爷爷,法理之外都不外乎人情更何况是一家人呢。如果可以,听我说两句。”小柒的手隔着衣服轻抚上了宁小川被抽的地方,眸光中有让宁小川沉溺的温柔闪现。
宁老爷子没有答话,只是看了肩并肩站立的两人一眼,就杵着拐杖走回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因为我和宁小川的事情给宁家造成了一些麻烦,我很抱歉。从理论上来讲,我们并没有做错什么,男未婚女未嫁,我们在一起有什么错?但人终究是社会人,我们不可能抛弃所有情感只顾自己自私的活着。追根究底,今天所有的风波和争端全部都源于我,源于我不被认可的身世。对此,我没什么好说的,因为连我自己都不喜欢那样的家庭,更不用说你们了。”她自揭伤疤的话让宁小川很心疼,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试图给她一些支撑的力量。
感受到了掌心熟悉的温度,小柒对着宁小川一笑,杏眸里的光芒似乎更耀眼了。
“宁爷爷你打宁小川是没错,但是我心疼他被打又有什么错?今时今日,我爱上了我就不允许任何人在我眼前折损他,一丝一毫都不行。这辈子我是无法让自己成为名门之后,富家二代了,但是我可以让自己变得更好,让所有人无话可说。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让所有人知道我就是最适合宁小川的那个女人,唯一的那一个。”
总是清冷艳绝的一张脸,此时因为爱,因为热血,耀眼得让人难以逼视。
也让宁小川唇角的弧度越扬越高,怎么也压不住。
是他宁小川爱上的女人没错了。破开了自我保护的清冷外衣,他的小柒美丽,热情得就像一只极致绽放的玫瑰。
过了这么久,他终于开始收获他想了很久的霍小柒的爱情。美好,幸福得他犹如在梦中。
“你不信?”侧过头看到宁小川脸上的笑,小柒脸上也漾起了笑意。
“信,坐等柒姐走上人生巅峰,迎娶落魄的高富帅。”狭长有神的眼眸中闪着幸福的亮光,宁小川又一次当着众人牵起了她的手。
“再次跟各位长辈,叔伯说声抱歉,小川最近给大家添麻烦了。以后宁氏就麻烦各位了。”
“阿海,你怎么看?”宁老爷子突然喊了一声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宁海。
他这个做老子的是怎么想的,从头到尾怎么表现得跟个没事人一样?还是宁海有他自己的考量?
“父亲,我的意思是儿孙自有儿孙福,如果这是他想要的,就随他去吧。我还能干几年,未来继承人的事情我们且行且看。”在老爷子的询问下,宁海,宁家现在的掌权人第一次发声表达了他对这件事的态度。
“就是被你这么惯出来的。”宁海平静得不带丝毫情绪的话让老爷子冷静了下来。
宁海的意思他懂,现在出去,以后他还能回来。趁着这个机会,放他出去磨练磨练对于宁家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顺道也让他看看小柒这女娃子到底可以为了宁小川走到哪里。除却那糟心的原生家庭,小柒还是个难得的好苗子。
“是,是阿海没有做好。但事已至此,为了平息舆论和给各个大股东一个交代,只能罚他了。”宁海看着宁小川,眼眸深处有着隐藏的笑意。
老爹就只能为你做到这里了,最后是风光的回到宁氏还是夹着尾巴做人就要看你自己了。
老爷子手握着拐杖在地面敲了敲,深邃睿智的眼眸看着情比金坚的小两口。
“从今天开始,宁小川不再是宁家继承人。他在外面一切商业行为皆同宁家无关。小柒,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希望下次你们再回到宁家大宅的时候,舆论和宁家不会再这样针对你们。这世界,没有人会同情弱者,外界现在对你们所有的不认可,都源于你们还做得不够好。走吧。”老爷子说完,冲着他们摆了摆手。
可是已经得到满意答案的宁小川还停留在原地。
“谢谢爷爷,但是在临走之前,我认为另外一个人也必须离开宁家,也必须退出宁氏产业管理层。”宁小川的话再一次引发了轩然大波。
“谁?”老爷子眼睛一眯,问道。
“宁淮河。”宁小川带着冷意的目光扫向了尾随着他来到宁家的宁淮河,语带讽刺的说。
“这场戏安排得挺好,恭喜你得偿所愿。”
“小川哥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得不是太懂?”宁淮河还在他的位置上坐着,姿态悠然。
“宁淮河,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我最讨厌的就是有些人总是自作聪明的搞三搞四。我不介意台面上的公平竞争,但我介意有人把我当个傻子老是在我背后搞小动作。你,真的不配被我视作竞争对手,你也不配继续呆在宁家。”宁小川那只未受伤的手撑在宁淮河的靠椅把手上,微微倾身,靠近宁淮河。
“小川哥这是因为离开宁家心有怨念,准备拖着我当垫背?”被宁小川不善的目光盯着,宁淮河的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