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宁淮河接到辜管家的电话回到宁家大宅已经是半个钟头以后的事情了,同他差不多时间到达的还有他的父亲,宁小川的二叔宁翔。
在宁家,最不被允许的就是兄弟之争。作为宁家人,早在刚开始懂事的那一刻就开始被灌输这种思想。
这也就是为什么宁家虽然家大业大,但是这么多年来从未发生过兄弟阋墙,家族内斗的丑闻。
宁翔是个教书匠,他对商业经营没什么兴趣。
对他来说,读一本好书或是写一贴字都比整天对着密密麻麻的公司财报和各种文件有意思许多。
而且他的性子很古板,老爷子对他的那一套教导已经深入了他的骨髓。
在他心里,出手对付自家兄弟是最不能被接受的事情,哪怕做这个事情的很有可能是他的亲儿子。子不教,父之过,所以在收到其他人的讯息之后他也来到了大宅。
虽然老爷子并没有叫他来。
“淮河,小川昨天被人围攻击伤。现在他说,你跟这个事情有关,你有什么想说的吗?”看着这帮不肖子孙,宁老爷子已经气得不想说话了。二爷爷无法只能出声代为处理。
“没有什么想说的,清者自清。”宁淮河眉目清淡,斯文俊逸的脸上也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看到宁淮河还在那里装,宁小川剑眉一挑,唇边勾起了一道意味不明的弧度。
“是嘛。昨天晚上6点左右,陈燃在大船日料吃晚餐,而我们淮河也刚好在那个时间点出现在那里,真巧啊。”微微抬头,宁小川看着站在宁老爷子身前的宁淮河说道。
“小川哥这话的意思,陈燃在那里吃饭,我就不能去那里吃饭?”宁淮河侧过头同宁小川对视,眸光没有任何的闪烁。
“可以,我只是在想大船的日料是有多好吃,好吃到让你宁淮河驱车一个多小时去那里呆了不到十分钟又再次离开。或者,你可以当着大家的面说下,你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吃了多少碟??”宁淮河想从宁小川的脸上找到些端倪,想知道他到底掌握了多少指控他的证据。
他千算万算,算漏了霍小柒是个武力值那么高强的女人。
陈燃派出去的一队人面对着两个手无寸铁的人都无法全身而退,最后还全部被牧云带走。
可是宁小川脸上还是一脸让他看不惯的痞样。
他为什么总是这样,能够轻易的获得一切又不好好珍惜。
“如果小川哥你就拿这么没油盐也没什么说服力的推断就说我勾结外人攻击你未免太草率了吧。”宁淮河笑得很得体,平静得让人开始怀疑宁小川是不是真的搞错了。
一切只是一场误会而已,淮河也真的只是刚好去那里吃晚餐而已。
大厅内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宁小川的身上,等待他接下来的动作。
宁小川坐在位置上轻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到了宁淮河身边。
“淮河,不管你怎么看我,我始终都认为你是兄弟。我宁小川是皮,是嚣张,那也是在外面,这么多年我几时在你面前显露过半分?不管你怎么认为,我一直都在用我自己认为最好的方式待你们。有很多事情我都可以接受,但我不能接受有人攻击我的软肋。因为有些人有些事,没有人可以碰。”宁小川说话的语气很平静,眼眸沉静得如一片没有涟漪的湖泊。
他很冷静,冷静得有些可怕。
“我最后再问一次,是不是你。”
“不是。”
“好。”听到宁淮河的再一次否认,宁小川挪开了一直落在他身上的视线。
他往前走了两步,更加的靠近了老爷子。
“爷爷,我等下会先离开。我离开后辜管家会将我留给他的人证和物证交给您。至于您要怎么处理,随便。”
“各位长辈,叔伯,我先离开了。”
说完,他扭头就离开了。只留下那道英挺的渐行渐远的背影。
一个人走出宁家大宅,宁小川重重的吐出了一直压抑在心头的浊气。
他抬头望向天,意外的发现今天的天空很蓝。那清透的蓝似乎带着某种治愈的能量,让他觉得舒适。
如果就他以前锱铢必较的性格,宁淮河这次这么整他,他一定会十倍的还回去。
哪怕他是他的堂弟。
终究还是改变了吗?
在最后的关头,他选择了为他保留了最后的颜面。
他开始顾及这件事情对家族的影响,对爷爷的影响,对二叔的打击,他开始顾及除了自己心情之外的许多事情。
他刚开始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直到他看到了天空中的那抹蓝。
他似乎能够透过那抹清透沉静的蓝,凭空模拟出让他着迷的那个女人绝美的模样。
他的改变因她而起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愿意接受这种改变,并且甘之如饴。
有关她的一切,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他都会笑着接受。
……
咚,咚,咚,小柒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