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立过功的那些文臣武将自然也少不了。
一个继女,也的确像是长女说的那样,什么功劳都没有,还搭上了自己的嫁妆,哪来的脸去找姓王的长女的碴?
想到这里,王世绩先瞥了眼江端慧,沉声道,“先送季江氏回季府,季家儿媳不归王家管。”
江端慧登时老脸通红地快步跑出去了。
王世绩这话,虽然一字也没责备江端慧,但凡是稍动点脑子的都能明白,王世绩是彻底地把江端慧当成泼出去的水了。
大杨氏也不知是不是被气得没动脑子,不但没明白王世绩的言外之意,而且还给屈解了。
大杨氏指着王瑛娘告状,“王上,大娘子口出狂言,不光顶撞了我和端慧,还变成了野蛮泼妇,在内院里动刀动剑,打打杀杀,一定是邪祟上身了,如此不成体统,王上可要为臣妾和端慧做主啊!”
王世绩瞥了眼大杨氏,没说什么,却看向王瑛娘。
“瑛娘,你怎么说?你是不是跟婆子们动手,把这些人打伤了?”
王瑛娘点点头,居然还很理直气壮。
“没错,父王,儿千里归乡,本是想依托在父王羽翼下,过几天安生日子,谁能想得到,人在院里坐着,也有外姓专程打上门来!还有那几个婆子,我再怎么说都是王姓嫡长女,几个刁奴居然就敢上来动手动脚,这就是藐视咱们姓王的,奴大欺主!父王,这几个刁奴若不严惩,咱们王家的威严何在?”
大杨氏气得直发昏,“王上,王瑛不光不敬长辈,还辱骂长姐,大闹内院,若不严惩,让别家还以为我王府之女都是粗鄙泼妇!”
王世绩没接这两人的话,而是又看向儿媳段氏。
“段氏,当时可是在场?”
段氏的父亲段德海是他帐下一员猛将,虽受伤赋闲,但有几十年的交情在,早年段氏小时候也是管王世绩叫一声伯父的。
因此王世绩跟儿媳说话,也比较随意。
段氏苍白着脸站在旁边,一直都没开口,这会儿听问到自己,却是扑通一声跪倒。
“父王,儿媳嫁进府里八年有余,却没能为夫君生下一儿半女,的确是像江大姐姐说的那样,不配为妇,儿媳心里惭愧,无地自容,请父王准我合离归家吧!”
这些天,她越观察越觉得自己是死路一条。
而且就她夫君那个体弱多病的样子,不单是没子嗣,能否再撑十年都是个问题。
如果说夫君跟她夫妻相合,恩爱长情,就算没儿没女,她肯定也不愿意合离。
但夫君明晃晃地嫌弃她,婆母和大姑子又成天作妖……
她有种预感,大杨氏一系,定然得不了好。
最起码的,她们就比不过小杨氏。
她可不想跟着这一系成了无辜池鱼。
倒不如早点归家,就算不再嫁,也能过两天不背黑锅的清静日子。
段氏这一跪,出乎全场人的意外。
大杨氏勃然大怒,差点就要扑过去手撕儿媳。
“段氏你这个小贱人!”
她早就想换儿媳多少年了,要不是看在段德海的面子上,能容忍段氏这么久?
没想到段氏反而倒打一耙,不但给自己女儿上了眼药,还先提出了合离!
“你做梦!你就是去死,去做姑子,也休想合离!”
王瑛虽然用养生手册给段氏种了草,但也没想到段氏这姐妹这么富有反抗精神啊!
不过既然段氏都这么有勇气了,她也要动手帮忙一把。
王瑛直接就站到了段氏和大杨氏之间,挡住了跃跃欲试扑过来的大杨氏。
如果没亲眼看到王瑛三两下就把一群婆子给打趴在地的话,大杨氏肯定是要出离愤怒,忘记贵妇的架子,亲手把王瑛和段氏一起打了的。
但大杨氏想起王瑛挥剑的英姿,还是没真往过冲。
王世绩看着这一团乱,不由得心烦地皱了皱眉。
江端慧,手伸得太长了。
如果说找大娘子的麻烦,还能说是女子间的嫉妒,可指手划脚到段氏头上,就有些不知所谓了吧?
如瑛娘所说,江端慧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来骂王家的长子媳?
大郎对这些难道不知,就任由异父姐姐来掺和他的家事?
说他是只瘟鸡,真是一点没错!
这样的人,如何能做太子?
王世绩终于开口,“好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就瞥了大杨氏一眼,他地位日渐尊贵,居移体,养移气,气势不怒自威,把原本不懂眼色的大杨氏也给震着了,顿时不甘心地闭了嘴。
“段氏,你先别急,这回你受了委屈,本王也知道……但合离是件大事,你先回段府小住几日,好生想想,也听听老段的说法,以后日子还长,不妨从长计议。”
王世绩心里对这位八年不生孩子的儿媳,其实也是有点不满意的。
但他想的是再给大郎纳几个侧室也就是了。
反正……他其实并不打算将大任交给大郎,太文弱了。
就他打天下那些大臣武将们,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如果哪天他归天得早,就大郎那个瘟鸡样儿,能治得住他们?
可别给他来个二世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