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臣野心里一直压着一股火气。
因为什么生气,薄臣野说不清楚。
或许是因为明明他警告过了,而她选择忽视,继续与陆承泽订婚,又或者是因为她那样轻而易举的忘记她自己说过的话,又或者是因为她现在这样轻而易举的妥协。
薄臣野想看她臣服,又不想看她这样妥协。
“要我怎么求你?”
楚梨又问了一遍,语气固执。
薄臣野目光凝在她的脸上,楚梨的眼神也是固执的,莫名加重了他心口堵着的火气。
那眼神,固执的让人控制不住地想要征服。
“你自己送上了门,你说怎么求?”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邪气的更加让人不安。
楚梨站在那,手脚好像都僵硬起来。
“先生,热水放好了。”
就在楚梨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紧接着,林嫂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薄臣野没出声,目光却饶有兴趣地落在楚梨身上。
楚梨吸了口气,自己孤身一人送到这里,跟羊入虎口没什么区别。
她也没再忸怩,敛了敛目光,走向门口。
这次门开了。
离开那间书房,楚梨觉得呼吸都畅快了些,她想现在走,但是这个念头只出现了几秒就被她自己打了下去。
不能走。
她知道这是薄臣野的报复,或许爸爸的事情,也是薄臣野做的。
楚梨走向了浴室,浴室很大,一个巨大的圆形浴缸置于落地窗旁,外面可以清晰地看得到海岸线。
浪花撞在礁石上,泛起层层白沫。
林嫂很亲切,她正弯腰在浴缸旁边调试温度,看到楚梨,她笑了起来,“小姐,您试试温度。”
楚梨只看到袅袅的热气,她点了点头,浴室里的温度适宜,但是楚梨却觉得有一股寒意蔓延。
林嫂还在忙前忙后。
“小姐,薄先生从没有带过女孩子回来,我们也事先不知道……这里的洗漱用品都是薄先生的,要不,我现在去给您买新的?”
“不用了,我用这个就好。”
“好,那您有事按铃叫我,我就在楼下。”
楚梨点点头,林嫂这才离开。
楚站在浴缸前,几番地调整呼吸,这才脱了衣服跨进去。
水温适宜。
窗外的夜景璀璨,海浪翻涌的时候,像是夜空洒下了一颗颗的钻石。
她不能猜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但是楚梨明白的是,不管发生什么——都是她曾经亏欠薄臣野的。
当年,她的话被媒体误解,她成了指认他的的那个人。
曾经她也是跟在他的身后,一天又一天。
出事的前一天,是他们的第一次偷偷跑到临市看海上日出。
那天,他们并肩坐在沙滩上,日出前很冷,楚梨冷的瑟瑟发抖。
薄臣野将外套脱了披在她的身上,他们依偎在一起。
橘色的太阳从海岸线上跳起来,远处的天空都被染成璀璨的颜色。
薄臣野说,楚梨,你是我唯一一个最信任的人。
那时,楚梨开心不已。
她认认真真地说:薄臣野,你也是我唯一一个最最最最喜欢的人。
那是楚梨第一次看到薄臣野笑起来,向来阴郁的少年眉眼弯起,唇边染上淡淡的笑容,就像那天的日出一样,深深地烙在她的脑海中,怎么都抹不掉。
楚梨撩起水抹了把脸,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想亲口对薄臣野说一句对不起,可她从没有机会。
“咔哒——”
浴室的门突然被人拧开。
楚梨以为是林嫂,一转头,却看到了一道颀长的身影站在那里。
楚梨顿时一慌,赶紧伸手拢了拢泡沫,遮盖住自己的身体。
“你怎么不敲门?”
“我喊了你三遍,鬼知道你是不是想在里面寻死?”薄臣野的语气刻薄,他站在门口,语出不善地嘲讽,“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欲擒故纵也玩得像一点。”
楚梨反驳,“我没有。”
“你有。”
楚梨不吭声了,她默默扭头,“你出去,我要穿衣服了。”
那边的人并没有说话。
楚梨转头看,薄臣野没走,他身高腿长,依靠在门口,盯着她的视线深幽不见底。
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又上来了。
楚梨坐在浴缸里,露出的脖颈至肩胛的线条流畅纤细,锁骨也精致漂亮,这女人向来是皮肤极好,一看就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长大的。
那肌肤,嫩的好像能掐出水。
莫名,薄臣野一下子想到了那天,楚梨的肌肤柔软娇嫩,只亲一下,就能留下痕迹。
“一分钟,给我从里面滚出来。”
那久违的感觉涌上来,薄臣野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转身出去。
楚梨有点不高兴。
滚出来。
滚过来。
她又不是什么挥之则来的宠物。
这么不耐烦,让她过来做什么?
楚梨情绪有点不好。
但偏偏又没资格生气。
她本来想从旁边拿个浴袍,但是手刚伸出来又缩回去了。
浴袍太不安全了。
楚梨想了想,又重新地捡起了自己放在架子上的牛仔裤和T恤。
认认真真地穿在身上。
头发还没干,她只随意地擦了擦。
楚梨重新走回书房,却不见薄臣野的身影,走廊两边有几扇门,她想逐一打开看看。
“啪!”
旁边那扇门开了。
薄臣野冷着脸开门,看到楚梨全副武装的这一身,嗓音冷的没感情,“楚小姐,来求人,你穿成这样,还不如披个黑袍子只露两只眼睛。”
“……”
楚梨只觉得薄臣野似乎心情不太好。
但是因为什么心情不好,她也猜不到。
薄臣野打开了那扇门,楚梨走进来,是……那间卧室。
她下意识地往床架上看。
“看什么,我还能把你绑起来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