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陈述句，但苏黎还是听懂了他是再问他要不要留下来？而不是命令他让他留下来。
这人说话都这样吗？
如果遇到听不懂的以为自己被调戏了，岂不是要揍他？
他盯着卫崇渊。
卫崇渊只觉得手心一烫，他佯装淡定的松开。
苏黎笑道：“好。”
林之芮一折扇敲在他后脑勺上。
苏黎惊呼，“卧槽！”他双手抱头怒瞪林之芮。
林之芮瞪回去，眼神交流：“你想干嘛？回去歇着不好吗？”
苏黎的眼神交流：“谁让你不经我同意擅自告辞！快回去歇着吧，林！大！公！子！”
林之芮真想一鞋底拍在他脸上。
苏黎这个杀千刀的，真是让他操碎了一颗老父亲的心！
就在他思考是不要脸的留下还是高贵潇洒的离开的时候，他的侍卫走过来道：“公子，我们在其中一具尸体的肚子里发现了一把钥匙。”
与此同时，船外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这是百花会正式开始的信号。
王妃另准备了一条船，这是每年都有的备用船，为的就是防止其中一艘船出了意外没办法继续□□。
外边有人高声唱道：“换船！”
这一声唱腔顿时惊醒了船上等待的姑娘，有人带了头，姑娘们该走走，该撤撤，陆陆续续的换了新船。
当然，这跟苏黎没有关系，相府嫡子可以参加，花魁黎月可不行，况且他对此也没有兴趣。
苏黎算是成功脱险。
林之芮扫了一眼侍卫手里沾满了污秽的钥匙，嫌弃道：“洗干净拿过来。”
侍卫：“……哦。”
卫崇渊站起身去看尸体。
苏黎想了想准备跟过去，他得看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有些东西只有他才能看出来，倒不是自夸，而是他搁唐先生那儿学的东西，确实是普通人一辈子都企及不到的。
他走了两步又想起来顾惜，便准备让她留在这里等自己回来，结果一回头发现顾惜已经跟了上来，只是脸色非常难看。
苏黎挑挑眉，压下心里闪过的一丝异样，不动声色的继续走。
有林之芮和卫崇渊在，他并不在乎顾惜会使什么小动作，正相反，如果顾惜做了什么能让他抓住把柄的事，对他来说反而更好。
勉强被拼在一起的尸块不着寸缕，将尸身上的情况暴露无遗。
尸体上的水在甲板上淌了一地，原本淹得半死的蛆虫全部复活，蠕动着在腐肉上挖出一个一个的小洞，烂掉的肚子则往里凹出一个篮球大小的圆坑。
一块腐肉鼓动了一阵，从中爬出一只蚂蟥，有成人的中指那么长。
蚂蟥沿着坚硬的骨块往外爬，等到了尸体腰侧的边缘，“啪叽”一下直接掉出了尸体外。
顾惜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喉咙泛酸，一股强烈的呕吐欲涌上来，吓得她立马后退两步，惊慌失措间扭过头弯下腰，只来得及捂住嘴巴，酸臭的胃液便透过指缝溅了一地。
苏黎嫌弃的扫她一眼。
林之芮有点想把她扔出去。
卫崇渊沉迷尸体无法自拔。
他指着其中一具尸体的胸部道：“这一块……是烙刑。”
张武惊讶的蹲下去检查，心里抱着八成怀疑，这尸体已经烂得不行，连仵作都没验出来此人有刑伤，一个半吊子王爷能看出什么门道来？
他还没检查完，卫崇渊又指着一处道：“鞭刑。”
林之芮倒是不疑有他，只是问道：“此人怕是生前曾遭严刑逼供，只是不知所为何事，贤侄可有什么想法？”
卫崇渊看向某洗完钥匙送过来的侍卫，苏黎顺手指过去道：“想法自己来了。”
这严刑逼供所图，十有八.九就是这枚钥匙了。
只是不知，这钥匙所有者的尸体为何会与朱献文这个无家之人绑在一起，其中关键，正是他们急需了解的。
林之芮让人去查朱献文，卫崇渊没反对，算是默认结盟。
小蚂蟥在甲板上一挖一挖的蠕动着，留下长长的水渍，慢慢消失。
苏黎扫了一眼蚂蟥消失的位置，嘴角微微勾起。
时间还有的是，事情也很有趣。
这夜，顾惜身上起了几颗红疙瘩，但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被蚊子咬了，随即抛在脑后。
有点惋惜的是白天没寻到机会陷害苏黎，不过……
顾惜看向苏黎的房门，脸上闪过一丝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