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行者:“有什么可奇怪的,这不就是我牵着你时的样子吗?”
敖烈:“……”
大师兄,你这样说会容易失去我的。
“行了,行了,咱们快进去吧。”
说罢,孙行者就先去敲门。
陈唐唐看着八戒脖子上粗糙的麻绳,低声道:“你也不舒服,不如贫僧帮你解开。”
八戒躲开她的手?,笑道:“这绳子倒是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师父的话让我的心都凉了。”
陈唐唐看着他黑亮的眼睛,终于,低声道:“徒儿。”
八戒笑眯眯道:“师父,能跟我解释一下?吗?”
陈唐唐点头,把?“高小姐”的事情跟八戒说了一遍。
“兔妖吗?”他目露深思。
“莫非是你在哪里惹的风流债?”敖烈好奇道。
八戒笑着望向他:“这位是……”
“我是你二师兄。”敖烈挺起胸膛,可是,他的个子跟八戒比还是有些矮。
八戒低声道:“可是,我听说……”
敖烈好奇地问:“什么?”
“一般小师弟才是最受师父疼爱的,若是我当了……”
敖烈立刻转头:“师父,他那么老了,要是当我师弟,肯定会让别人误会我的年纪,我不干。”
你的年纪有什么可误会的,比为师这个凡人还要大,不还是当了为师的徒弟。
敖烈蹭到陈唐唐身旁,撒娇似的软着声音道:“师父……好不好嗷!”
尾音带着丝甜滋滋的小奶音。
陈唐唐抬手摸了摸他银色的脑袋,淡淡道:“徒儿随意。”
为师可是很开明的。
于是,敖烈开开心心地成了小师弟,八戒升为二师兄,两人各自满意。
那边孙行者也把?门敲开了。
家仆一见?八戒就道:“卧槽,这鬼什么时候出去了?出去就出去,你们还领他进来做什么?该不会又是来讹钱的吧?”
八戒一脸懵。
孙行者道:“你可看清楚了,这才是你家太公要找的那位!”
家仆盯着八戒看了看,摇头道:“你们骗我,这不就是骗吃骗喝的那个大蝗虫嘛!”
四郎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是与不是把你家太公叫出就知道了。”孙行者冷淡道。
家仆又仔仔细细看了八戒几眼,一脸嫌弃:“可别又领了个骗子上门,光会躺在地上骗吃骗喝……”
说罢,他“嘭”的一声关上了大门,通报去了。
幸好孙行者躲得快,要不然非得碰一鼻子的灰。
孙行者气笑了:“这高太公可真有意思,明明是求人办事儿,还整的这般小里小气。”
“阿弥陀佛。”陈唐唐什么也没有感觉到,只是觉得手?里的绳子烫手的厉害。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高太公便带着家仆匆匆赶到,一见?到八戒,眼神便是一缩,像是吓怕了。
高太公小声问陈唐唐:“圣僧啊,出家人不打诳语,这次是真的?”
他这副吓破胆的模样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陈唐唐点头:“应该就是他。”
高太公看向八戒,犹犹豫豫皱紧眉头,嘴唇动了动,似乎在嘀嘀咕咕些什么。
陈唐唐竖起耳朵。
“……可别再弄来个撒泼货了,唉,真愁人……”
高太公板着脸道:“他就是兔妖?”
陈唐唐道:“并非如此,但他确实就是那个兔妖指定的人。”
“行行行,那就快领去见见?我家兰生,哎哟,我家兰生真是造了哪辈子的孽啊!”
孙行者不小心把?原来的房子拆了后,高太公便将自己心爱的儿子安置到另一座小院中,还特地安排人照顾。
可那高兰生整天神神叨叨,要死要活,非要嫁给拥有那样一张脸的人。
高太公想着:要不……把那长着同?样一张脸的大蝗虫安排过去,好让自己的儿子没有那么疯?
他舍了不知多少钱财,才让那人同?意了,结果呢?他的真金白银全都打了水漂,他儿子的疯病还没好。
真操蛋!
“圣僧,大师,您就行行好,这次就一下?成功吧。”高太公急的是求佛无门,只得朝陈唐唐拜了几拜。
陈唐唐突然感觉到身上的金光充盈起来。
孙行者则没好气道:“有空去拜菩萨、拜佛祖去,你去威胁他们啊,你是不是就看我师父好欺负,才故意如此?明里是恳求,暗里是威胁!”
“没,这位大圣息怒啊!小老儿怎么敢!”
八戒对着孙行者不疾不徐地笑了一下?,温声道:“你在这里急头白脸的,什么用都没有。”
孙行者瞪向他。
他微微一笑,袖手?道:“好了,带我去见见?你的儿子吧,如果真是与我有关,应当会没事的。”
即便他脖子上还挂着麻绳,也依旧一脸温和,如朗月清风。
惺惺作态。
孙行者冷哼一声。
高太公盯着八戒脖子上和陈唐唐手?中的绳子看了好几眼,最终还是决定什么都不问。
人家取经人在路上无聊了,玩点什么花样是人家的事情,啧啧,真是火辣啊。
“你在看什么!”敖烈注意到高太公奇怪的眼神。
高太公立刻转过头:“没,没什么……我儿就在这里了。”
新打扫出来的小院看上去格外幽静,院子里种了几棵合欢树,翠绿的枝叶间有麻雀穿梭来去。
隔着不远,从窗缝间传来一阵啜泣和呻~吟声。
那声音就像是……
高太公神色一变,当即就往里冲了进去。
看热闹的敖烈紧随其后。
孙行者“啧”了一声扭头看了八戒一眼。
八戒无辜道:“即便跟我长相一样也不是我,大师兄不要这样对我。”
孙行者眉头一拧:“谁是你大师兄!”
八戒乐了:“师父收我做徒弟,你又是师父的大徒弟,自然就是我的大师兄了,莫非……你不想认这个师父了?”
这头猪真是花言巧语,颠倒是非!
孙行者:“你休要猖狂。”
八戒露出得意的笑容,刚要开口,突然“呃”了一声,几乎喘不上气来。
原来,两人针锋相对时,陈唐唐就已经迈步进了屋子,八戒站住不动,自然就被她手?中的绳子勒住了。
孙行者金眸闪烁,笑道:“该!”
陈唐唐刚步进屋内,就看到四郎正仄歪在窗边的一章长榻上,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拿本书在看,而本应该享受这样待遇的高兰生则委委屈屈缩在墙角,面朝墙壁,小声啜泣,时不时呻~吟一声,这声音就像是春天的猫似的。
啊,对了,提起猫……她是不是忘了什么?
高太公心疼的不行,指着四郎气得打颤:“你!你!我给你那么多真金白银就是让你欺负我儿子的?”
四郎移开书,笑道:“瞧您这话说的,我可是正经商人,才不会做这么没有诚信的事情,当初你给我钱的时候,说好了,就是让我见?见?你家郎君,再劝劝他,我见?也见?了,劝也劝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他说着便又勾了勾手:“好说好说,再拿钱来就好了。”
高太公气得倒仰。
小臭不要脸的!就惦记我们家那两个钱,他从佃户手中剥削点钱容易嘛!
四郎继续道:“再说了,你儿子可是自己愿意的,我可没有逼他。”
“胡说!”
四郎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视线在屋子里游荡了几圈,还是落在了陈唐唐的身上。
然而,陈唐唐正盯着高兰生那妩媚的背影发呆。
高太公心疼地扶住高兰生,高兰生慢慢转过脸了。
喝!
只见高兰生一双眼睛现在已经红肿的像烂桃儿了,他微微眨一下?眼睛,都会疼得一抽抽,怪不得会发出猫一样的呻~吟声。
阿弥陀佛,贫僧果然没有多想。
高太公气急:“你到底对兰生做了什么!”
说着,高太公便准备叫人把?四郎按下?。
高兰生则嘤嘤道:“丑……好丑……不想见他,嘤嘤嘤——”
敖烈好奇问:“啊,你就是因为他丑才哭的。”
高兰生边哭边点头。
敖烈笑嘻嘻道:“那你还真是看脸啊。”
高太公:“……”
有这样一个儿子也很糟心啊。
陈唐唐正津津有味地看着眼前这幕,手?中的绳子动了动。
“要进来了。”陈唐唐说了一句。
高太公看看自己儿子的模样,又想起之前那个道士所说的……
他动作迅速扯下门帘,直接扣在了儿子的头顶上。
八戒与孙行者进来时正见?到这奇怪的一幕。
“这是……”八戒脸上带着笑,话还未说完就与四郎四目相对。
一模一样的两张脸,眉眼间同样缱绻着春~情。
然而,一人眼中透着丝精明与狡猾,另外一个人眼中则是微微提起精神的戒备。
八戒脸上还带着笑,眸中却没有了笑意:“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假扮我?”
听了他的声音,被蒙着头的高兰生猛地一震。
高太公面色大喜。
恐怕眼前这位就是真正的解铃人了。
高太公立刻看向陈唐唐,使了个眼色。
——圣僧,咱们说好的啊。
陈唐唐好奇道:“你的眼睛怎么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