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是正经自小师承闲云寺的护寺院长竹元长老,安乐郡主去闲云寺上香看中了落雪,再加上日渐长大,竹元长老再照顾她实在不合适,两人一拍即合,便带着落雪下山了。
落雪这些年也没有荒废过武功,罗婉言见她练的有趣,也在旁学了不少,起码对付个把普通男子完全不在话下。
再不济,罗婉言还有秘密武器。
没错,罗婉言聪明,老师教的琴棋书画只要她略有兴趣,总能在短短时间内学好,学精,闲暇时间除了看话本、玩游戏、搜罗各种小食以外,她最爱的就是专研各种便携武器了。她小时候有个侠女梦,仗剑走天涯,锄强扶弱,若是遇上自己对付不了的,她就用自己发明的独门暗器,出其不备,令对方受伤不能行动。
她的独门暗器类似袖箭,又不全然一样。她在自己常常带的镯子和簪子里都装上了银针,这银针淬上了麻醉药,只要她一按下自己设立的机关按钮,这银针便会飞出,若是恰好能够进入敌人身体,那必定会使敌人一时无法动作。经过了改良又改良,这镯子里她足足装了五十六根银针,而簪子里也装了三十八根,对付这几个毛贼,那是足足的了。
但小小银针要飞进敌人身体何等不易。为此,罗婉言让落雪闲暇时准备了无数的布娃娃,给她平日练习。以她现在的水平,说百步穿杨也不为过。
今日她不仅带了镯子,也戴了装好针的簪子。她一脚踢翻一个人以后,不屑继续和对方缠斗,便按下手腕上镯子上的开关,那些银针瞬间飞入几人的胳膊和大腿上,每人两根,一根都没有浪费。
这下,几个人全都动不了了,摊在地上如同几条死狗,唯一不同的是嘴里还在狂吠。
“死丫头片子,你们对我们做了什么?”叫老三的还没有认清他们的处境,一个劲儿的叫骂。
几人中的大哥动了动自己的身子,发现实在动不了,只得暂时先以退为进:“两位小姐,是在下和弟兄们技不如人,多谢小姐饶命。若小姐今日放我们一马,来日必当结草相报。”
落雪冷笑一声:“饶命?看来各位对自己太过自信,我们县主什么时候说过要饶过你们了?”
周遭霎时陷入了一片寂静。
几人见罗婉言和落雪二人软硬不吃,再不敢说话,怕多说多错。
罗婉言早就发现,几人中有一个地位不输于老大的人,长相虽比其他人儒雅许多,拳脚功夫却不大好,也不爱说话,但其他几人对他若有似无的尊重却好似不比那个大哥少。这会子大家都不说话,但其他几人的目光还是不自觉的会投向那个长相儒雅的人,罗婉言猜测这个人应当是几人中的智商担当,。
果不其然,那人开口:“姑娘方才说这位小姐是思月县主,看这通天的贵气由不得我们不信。但听说思月县主温柔贤淑,与国公府的世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恐怕传言有误。倘若今日县主对我们太过为难,来日全京城都会知晓思月县主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陆世子会不会退婚另说,料想县主嫁进陆家必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安乐郡主和罗尚书也恐怕在京城将颜面无存。”
听到这人的一番分析,落雪不由自主的有些慌乱,用求助的目光看向罗婉言。
罗婉言不怒反笑:“哦,这位匪徒倒是提醒咱们了。既然我的事情不能泄露出去,不如我们就干脆来个杀人灭口,毁尸灭迹。都说死人的嘴巴是最可靠的,你说呢?”
在听到罗婉言出口的那一句“匪徒”,那人脸就阴沉下去了,仿佛“匪徒”二字是对他极大的侮辱,他眼睛里像淬了毒一样死死地盯住罗婉言,很有几分可怖。
罗婉言觉得很可笑,既然不屑“匪徒”二字,何必自甘堕落。罗婉言并不怕他,毕竟,对方现下是她手中的蚂蚱,已经飞不了了。
半晌,那人笑了,想是明白了什么,又开口:“县主是不会杀我们的,县主马上要大婚,倘若在杀我们时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不免要被牵连影响婚期。当今京兆尹不仅不是个白痴,还是个一根筋,我想就算凭借着安乐郡主和罗尚书的面子,他也未必会买账。县主是个聪明人,不会让自己立于危墙的。”
罗婉言很恶心这人的道貌岸然,但也欣赏他的心细如发,倘若这人是个正经人,那不出十年,高官俸禄必定滚滚而来,可是卿本佳人,奈何从贼。
“奈何从贼?奈何从贼?……”罗婉言反复咀嚼了这句话几遍,终于发现了关键点。
她灿然一笑,这一笑风姿绰约,几乎要把对面几人迷得神魂颠倒:“不错,我自然不会杀他们。不过你嘛,就不一定了,因为你原本就应该是个死人了,不是吗?”
“你……”那人听到罗婉言如此说,有几分惊惧和不可置信,仿佛在问罗婉言如何得知。其他贼匪包括落雪都面露疑惑,不明白县主这是从何而来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