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敛下心中的悲哀,听着众人闲话家常,然后便告退回了常福堂。
当天夜里,皇帝便如陵容所愿来了常福堂。
“臣妾参见皇上。”陵容忙请安道。
“起来吧。”皇帝将陵容扶起来道,“身子可大好了?”
“劳皇上挂念,臣妾已经没有大碍了。”陵容浅笑着道。
“那就好,等天暖和了,朕带你去围场散散心。”皇帝道。
“谢皇上。”陵容道,“皇上,臣妾有一不情之请,恳请皇上恩准。”
“何事?说来听听。”皇帝拉着陵容坐在一边,道。
“臣妾想去庙里祈福,为弘曦和…和和顺点盏长命灯。”陵容强压下哽咽说道。
“天还凉,你身子又弱,还是不要奔波劳碌了。”皇帝道。
“臣妾会照顾好自己的!”陵容急切道,随之冷静下来道:
“臣妾没有照顾好和顺,让和顺小小年纪便独自离去,已是不该。臣妾怕和顺无人供奉会在底下受罪,怕和顺会成为孤魂野鬼,臣妾只是想让和顺也能够享受香火供奉,能够…能够早日投胎转世。”说着说着,陵容的声音不由哽咽,陵容强忍着没有让眼泪落下。
“罢了,就去溥仁寺吧,近些。”皇帝叹气道。
“谢皇上。”陵容轻轻靠在皇帝怀里道,皇帝则怜惜地拍拍陵容的背,没有注意到陵容手上的小动作。
皇帝离开之后,陵容拿出藏起来的物件,那是陵容偷偷从皇帝身上拿来的一块玉佩,是皇帝随身的玉佩。陵容有注意过,这玉佩皇帝、怡亲王、果郡王都有一块,虽然每一块都略有不同,但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不知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陵容只是想赌一把,她想去见一下那两个人,她想要一个答案。
皇帝的动作很快,两天后的清晨,陵容便已经在前往溥仁寺的路上了,让陵容心下不安的是护送她的人居然是怡亲王!陵容不认为自己有如此大的面子可以劳烦怡亲王亲自护送,唯一的解释便是皇帝识破了她的意图,所以才派怡亲王来,名为护送实为监视!
想到这里,陵容不禁握紧了拳头,她好不容易才出的宫来,她定不能错过这次机会,这是唯一的机会!
溥仁寺不算远,即使车驾走的不快,下午时分也到了。陵容带着贴身的宫女在安排好地厢房里安顿下,第二日开始便要开始做祈福的准备工作了。焚香、沐浴、茹素、诵经,这都是不能少的,陵容预备茹素诵经满三日后才开始祈福,显得更有诚意些。
第二天,陵容穿了一身青衣素服,不粉不饰,头发也没有梳发髻,只随意披散着,早早便跪在佛前诵经,只留了青玉琉璃陪在左右,琥珀和宝娟则守在门外,将所有人隔离在外。
屋内,青玉快速地帮陵容与琉璃换装,陵容穿上琉璃的衣服稍稍上个妆,琉璃则扮作陵容跪在佛前念经。麻利地换好衣服,陵容便借口去准备斋菜,光明正大地从大门出去了。
陵容已提前在偏门备了一匹马,轻装简行,她的时间不多,必须速去速回。许久未曾骑马,陵容觉得腰腿都甚是痛苦,但她不敢休息,一路疾行,终于来到东交民巷的宗人府,那被高墙围困着的地方,便是允禩与允禟被为圈禁的地方。
陵容去食肆准备了一些吃食,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便走到那高墙门口,门口的守卫一下有人来便立刻警惕起来。
“两位大哥,我家爷派我来给里面的人送些吃食,还请两位大哥通融一下。”陵容浅笑着说道。
“圣上有令,不许任何人探望两个罪人。”守门侍卫冷声道。
“只是送些吃食罢了,圣上可不曾让人虐待他二人吧,我家‘亲王’可还等我回话呢。”陵容将玉佩拿出来,特意稍稍给两人看了一眼,笑着暗示道。
“原来是十三爷的人,姑娘怎的不早说,请进。”两个侍卫态度瞬间软下来,笑着道。
“多谢,这点碎银子请两位大哥吃茶。”陵容笑着拿出两锭银子塞给两个侍卫道。
“姑娘里边请,阿其那在最左边的监所里,塞思黑在最右边的监所里,姑娘请自便。”侍卫收到好处,和颜悦色道。
“多谢,这吃食两位大哥可要检查一下?”陵容道。
“还是姑娘思虑周全。”两个侍卫粗粗检查过食盒,便放陵容进去了。
被高墙围住的监所,暗无天日,让人觉得倍感压抑,人在这种地方待久了会疯吧,陵容想。她倒是很想看看那两个曾让皇帝头疼不已的人,如今又是如何一副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