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越来越近的官驿,只觉脚步像灌了铅水一般,越来越沉重。
“不过?说不定?王爷不是一般男人。”花鳞眼中闪过戏谑的光芒,幽幽说道。
元思蓁咬了咬牙,心想他确实不是一般男人,他?比一般男人狠毒多了。
她看了眼花鳞事不关己的表情,没好气道:“你别看戏,弄不好他能找人做了你。”
“哦?我知道了,那我躲远点。”花鳞语气不为所动,身体却朝边上移了两步,拉开与元思蓁的距离。
元思蓁有些无语地睨了一眼,又忽然想到,今夜她出来之时太匆忙,也忘了在李淮身上贴符咒,他?可千万别醒过?来发现她人又没了啊!
“我先走一步。”元思蓁提起衣摆就往官驿后院跑,巴不得马上撇清跟花鳞的关系。
“师姐慢走。”花鳞在她身后挥了挥手,待人跑远后,才轻声说了句:“有意思。”
元思蓁又是心急又是抗拒,做贼一般地悄悄翻进了房中,见里头漆黑一片,床上也没什么动静,不由松了口气。
可等她小心翼翼地脱鞋上床,正要从李淮身上跨过去时,忽然听到李淮令人胆寒的声音。
“去哪儿了。”
元思蓁头一回觉得自己这么怂,竟吓得有些腿软,维持着跨在李淮身上的姿势不敢动。
“我...如厕。”她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连忙找了个借口,就连对着那些妖魔鬼怪也没有此刻紧张。
谁知李淮还撑着床坐起,刚好对上她的眼睛,眼中像是闪烁着寒光,他?伸手拉了拉她凌乱的中衣,低声道:“衣服开了。”
元思蓁将衣服角从他手中拽出,飞快地系好带子,心想,完了,她就穿着中衣出门,只怕误会更是大了!
“下回披件衣服出去。”李淮不知她为何这么慌张,只轻声说道。
“好...好。”这话在元思蓁听来,却是话里有话,总觉得李淮是在敲打她什么。
可李淮说完这话又躺了回去,看了她许久,才闷声道:“你要一直跨在我身上吗?”
“我我错了!”元思蓁这才收腿跨过?李淮,飞快躺进了被窝中,只露出半个脑袋,眼睛不停地去瞥他。
过?了好一会儿,李淮都没有再出声,可元思蓁听他的呼吸声,又不像是睡着,她心中纠结了片刻,才试探道:“王爷刚醒?”
李淮点了点头,并不答话。
元思蓁松了口气,刚醒就好,刚醒应该是不会怀疑她的借口,“可是我动作太大吵到了王爷?”
“没有。”李淮清冷的声音在夜里竟让元思蓁听出了些惆怅,她关切地问:“又做梦了?”
她见李淮不答话,便知道自己猜中,这才把脑袋从被窝里露出来,一手托着下巴问:“定?是王爷这些日子太过忧愁,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必放在心上。
“或许吧。”李淮揉了揉眉心,轻声道:“这世上可有能预见将来的梦?”
“预见将来?”元思蓁微微一愣,想了想说:“确有演算大家,能以梦推衍,不过?瞧见的都只是个意象,还要靠后边的解读,所以也不能算是预见将来。”
她觉得李淮这问题有些古怪,便继续问道:“可是王爷做了什么关于以后的梦?”
李淮今晚梦到的,又与前几?日相同,只不过?这一回,李渝会如何算计自己的种种细节,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李渝明日在宴席上,准备了好些美酒佳肴,借着各种由头灌醉了他?。而他?带着的随从护卫,也都被迷香迷得神志不清。在他回官驿的路上,李渝布下埋伏刺杀他?,还故意做出是前朝余孽所为。
这梦反反复复的出现,李淮总觉得是个警醒,可就像元思蓁所说,哪里会儿这般细致的预兆。
况且这个坑杀他?的法子,实在太过?愚蠢,李渝那般心机,又怎会用这样漏洞百出的法子。
可即便如此,他?心中的警惕也没有放下,明日之宴,他?也做足了准备,布下了人手,就看到时,究竟是不是场鸿门宴。
思及此,李淮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元思蓁,想到她昨日说过?的那些话,不由觉得有些安心。
元思蓁见他?久久不答话,现下却莫名?其妙地看了自己一眼,因着她本就心虚,只觉得李淮这一眼意有所指,该不会他?梦到的将来,是她跟太监偷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