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深把笛子使劲往宋姝手里送,两人推嚷间,笛子被啪的一声摔到了地上。
“我……”宋姝怔怔地看着这一幕。
陆深摆摆手,“也没事,坏了就坏了,以后我再找根更好的。”
宋姝看着他那不在意的模样,无力极了,“世子,我为什么躲着你,你真的不知道吗?”
陆深很烦,他很不喜欢宋姝这样对他,“不就一根笛子你至于吗?”
宋姝觉得两人牛头不对马嘴,讲不出任何结果。
余后,两个人再没任何交流,陆深说话,宋姝也不理。陆深把桌上的东西一把推开,大声开口,“你要是想躲我,那就躲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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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眺楼六楼,宋姝和陆深对面而坐,“记起来了吗?”
宋姝扭头看向陆深,“你说‘你要是想躲我,那就躲一辈子’。”
陆深:……
“那我现在说,你不准躲我,你就不躲了吗?”
陆深问完这句话后,屋子里陷入了沉默,只剩下窗口刮进来的风在四处回荡。
宋姝没应他,他也没执着于这个回答,双方僵持,他率先开口,“走吧,去找找你的猫。”
陆深起身走在前,宋姝便也跟着起身,走在他身后。
刚至四楼楼梯口,书墨正神色焦急地随着那老伯上楼,她快步走到宋姝身后,抵在耳边道,“姑娘,奴婢找了您好久,差点就回府请罪去了。”
宋姝望了眼前边的陆深,拍了拍她的手,“无事,先回去吧。”
宋姝刚刚坐进马车,陆深就后脚跟了进来,像是无事发生一般,“反正一起,我省得骑马了。”
书墨望了眼自家姑娘,按着吩咐下了马车,坐在外头。
一路上,车厢内一言不发,宋姝坐在一边翻看着自己落在车上的书,陆深时不时晃她一眼,张嘴几次,却又不知说些什么好。
直到马车进了城,陆深才出声,“我知道你注重名声,待会我先行离开,找到了猫我便送它回太师府,可好?”
宋姝点头,视线依然停留在书页上,“多谢。”
刚拐至太师府的后巷,陆深便让马车停了下来,后头望了眼宋姝,终是没再说什么。
书墨待他走后,便拉开车帘进了车厢,“姑娘……”
“无事,陈年旧怨罢了,”宋姝突然觉得陆深说的也没错,他们俩不就是陈年旧怨嘛?
待回了府,宋姝便加快了步子,“书墨,你快去让厨房端几个菜,我好饿啊,”被陆深一气,都忘记已经过了吃午膳的时辰。
书墨被自家姑娘那语气逗得一笑,她家姑娘在外时总是维持着一副端庄高贵的模样,谁能想到她还有这样的时刻。
“姑娘,若是饿极了,便先吃些枣泥糕垫垫饥,”书墨端着厨房刚刚送来的食盒道,正好与要出门的宋姝撞见,“姑娘,怎么了?”
宋姝在书房边翻边说,“祖父差人来唤我,可能有事,”找到那一副自己撰抄的《兰亭集序》,她才回头,“没事,我待会便回。”
书墨想着让她吃两块糕点再走,刚刚端出碟子,就没看见她家姑娘的身影。
哎,姑娘莫不是真能以书本为食?
宋太师喜静,独自在太师府的东边劈开一块地做自己的院子,远离街道,倒是落了个安静。
宋姝还未走进东院,院里的声音就传到了院子外边,她瞧里头看了眼,问守门的小厮,“今日祖父有访客?”
小厮低着头,“是的,太师游学的三弟子回来了。”
宋姝闻言大喜,三师兄回来了。
自宋姝跟着宋太师学画后,宋太师便不曾收过弟子。因此,宋姝头上只有三个师兄,大师兄卓贤二十有余,现任南方鹭衡书院的院长;二师兄王笃均十九岁,去年登科,现已入朝为官;三师兄柳束彦十七,自十五岁后便随着同伴游学,眼下看来,是游学结束回来了。
宋姝提起裙子便跑了进去,三师兄答应会给她收集各地名画,这下正好能一饱眼福。
到了门口,她才微微镇定下来,祖父惯常严厉,注重规矩,停下整理好情绪与仪态,她才抬手敲门。
“进来。”
宋姝推开门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她三师兄背对祖父给自己做的鬼脸,下一秒便恢复正经站在一旁,特友好地说了声,“小师妹。”
三师兄游学了两年多,还是这么古灵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