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棚里不仅坐了王家,还有别的世家姑娘,裴茵发现自己一坐下来,便听得身边不少姑娘指着程毓窃窃私语。
还真是受欢迎呢!
隔了一世,再次看到程毓,裴茵心中竟无悲也无恨。
前世的遭遇,也怪自己识人不明,这一世,她好好挣出一番锦绣前程就好。
不相干的人,不要再牵扯。
热闹了一阵,场上有人敲起了锣鼓,是隋庆涵的亲随,
“诸位夫人,诸位姑娘少爷,马球比赛马上就开始了,小的奉我家小侯爷之命,求诸位赏个彩头,也好给我们家小侯爷与程七公子鼓鼓劲!”
他故意把程七公子的名头亮出来,自然是为了要更多的彩头。
凭他家小侯爷的名气,还不足以碾压长孙璘。
好在程七公子一向与长孙璘不对付,加入了小侯爷这一队,否则今日胜负还难料!
那亲随话音落下,锦棚里的姑娘们跃跃欲试,一个个都在议论该给谁彩头。
显然,支持隋庆涵和程毓这一队的占据绝大多数,不过长孙璘那边的人也不示弱,同样敲锣打鼓端着一个篓子来讨彩头。
裴茵坐在锦棚边上,在人群中并不显。
木夏低声问道,
“姑娘,您要准备彩头吗?”
一旁这种比赛,给一个银裸子就行了,好在木夏今日替裴茵准备了些。
只是瞧着那些姑娘们为了显摆,动不动都是掏出一两半两银子的,也太阔绰了吧!
少不得要跟风,省得旁人看轻了姑娘。
原先木夏是舍不得的,之前裴茵从刘家挣了两千两银子,木夏心里有了底气。
裴茵淡淡摇着头,
“不必了,抢着给彩头的多的去了,咱们的钱一分得有一分用处。”裴茵不爱凑这些热闹。
木夏也没说什么,瞅了一眼锦棚,自家小姐坐的靠边,没准别人不会要过来。
恰在这时,一道熟悉又久违的声音传入耳帘。
“茵茵?”
裴茵循声望去,正见一穿着鹅黄襦裙,头梳圆髻,长相十分端庄美艳的姑娘朝她走了过来。
“真的是你呀,茵茵,还以为我看错了呢!”
裴茵看到来人,神色不由陷入了恍惚。
郁君如…..
居然在这里遇到了她….
前世的光景犹然历历在目,裴茵神色变得有些复杂。
不过,她从来不是沉迷于过去的人,她轻轻一笑,淡淡回道,
“原来是郁姐姐!”
郁君如绕过人群走到裴茵身边,挨着她坐了下来。
郁君如的父亲乃当朝户部尚书,她的一位姑姑嫁去了君侯府程家,郁家如今在京城是数一数二的名门世家,郁君如又是郁尚书的嫡长女,自是前呼后拥,人人引颈相望。
见她朝裴茵走来,大家不自禁的让开,纷纷注视着这边。
郁君如含笑拉住了裴茵的手,裴茵下意识想抽,却是心神一动,忍住了,
“我前阵子去了老家,一回来听说裴家出了事,茵茵,你们还好吧?”
郁君如小时候与裴茵是手帕交,满脸关切的询问。
裴茵失神一笑,没有看她,而是望向场上,
“万幸一切还好,相信圣上会还我二叔清白。”裴茵不想多说此事,因为旁边已有许多诧异的目光看了过来。
郁君如看出裴茵的想法,立即点头,
“我也是关心则乱,不说这事了,过两日我来王家探望你,听说裴婶婶身子不虞,可好些了?”
裴茵微微一笑,“勉勉强强,时好时坏。”
郁君如面露忧色,“我祖母那边有一位相识的女医,回头我问问,看能不能给婶婶瞧一瞧….”
裴茵笑着打断道,“多谢姐姐,我外祖母也请了大夫,开的药还不错。”
郁君如只当裴茵住在王家多有不便,连连点头,“我明白了。”
恰在这时,隋庆涵的亲随捧着个大篓子到了跟前,他一眼就看到了郁君如,笑呵呵陪着笑脸道,
“郁姑娘,我们家小侯爷说了,可一定得要到您的彩头,您赏个脸呗!”
郁君如身边的丫头嗔笑瞪了他一眼,一边往兜里将早准备好的彩头掏了出来,
“哪里来的猴儿,也敢往我们小姐跟前凑,来,拿去!”
亲随笑呵呵接了过来,千恩万谢的走了。
郁君如目光往场上一人掠了掠,又回神过来跟裴茵聊天。
那亲随根本不认识裴茵,讨了郁君如的彩头又去寻旁人要。
郁君如才貌双全,父亲又是朝中高官,一向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她跟裴茵聊天的空档,便有不少姑娘上前讨好凑趣,其中便有王娇。
“郁姐姐,您好一阵子没在京城,妹妹们都觉得闲得慌,以前姐姐组织诗会,妹妹们也有去处!”
郁君如笑容嫣然,“瞧你说的,现在你们府上住了一位正经的才女,你们自个儿就可以举办诗会了,哪里轮得到我?”
王娇手绞着帕子嘟着嘴故作生气道,
“姐姐这是谦逊了,我表妹哪里是姐姐的对手,京城诗会还是得姐姐来主持。”
郁君如闻言面色倒是有些发燥,她看了裴茵一眼,见她神色无波目视前方,也就没说什么,连忙找了话题揭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