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妇人显然是匆匆忙忙闻讯而来,坐在一旁哭着问太医道,
“沈太医,敢问我儿如何了?”
那沈太医用银针封住了刘仁的血脉,他脸色已经微微转好,
“刘夫人,具体还不清楚,他这迹象初步判断是中毒所致…”
沈太医话音一落,那刘夫人恶毒地瞪向裴允,
“你个杀千刀的,我儿子是怎么得罪你了,你要对他下此毒手!若是我儿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全家陪葬,呜呜呜,我的儿呀……”
刘夫人哭的寸断肝肠。
裴允已经受够了大家的谩骂和指点,他眼底闪过一丝戾气,深深闭上眼,紧紧地握住双拳,牙齿咬得飒飒作响。
忽然一只温暖的手伸了过来,抓住了他冰凉的手腕。
裴允极力平复心底的戾气,张开眼去瞧她,见裴茵含笑道,
“弟弟,姐姐相信你,此事与你无关!”
“你胡说,刚刚我已经问过跟着我儿的小厮了,这国子监与我儿有龃龉的便只有你弟弟裴允…..”
裴茵打断刘夫人的话,“就算他们二人有嫌隙,也不代表就是我弟弟下的手!”
刘夫人扶着丫头的手站起身来,还要辩驳,忽然瞧见一穿着从六品上官府的年轻男子从后廊走了过来。
刘夫人如同见了救星,立即快步上前问道,
“何大人,可查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吗?”
这位大理寺丞面色沉沉看了一眼裴允,
“本官查验了一番,今日午膳,裴允确实跟刘仁在同一食案用餐,用餐前并无任何异样,刘仁在午膳后,便直接回了住处,小憩了一刻钟,随后带着小厮来到孔乐院,直接进入了丙子间,而裴允自午膳后一直在丙子间读书。期间刘仁不曾吃过什么,只因喝了酒口干舌燥,灌了一大杯水,水和水杯我们已经查验,暂时没发现有毒。”
“今日膳堂午膳我们都查验过了,并无下药,如果真的是中毒的话,那么只可能是单独对刘仁的饮食下毒,而这个期间,刘仁唯一接触过的只有裴允和他的小厮。”
他停顿了一下,又道,“虽然没有直接证据,可裴允确实是最大的嫌疑人。”
刘夫人闻言又是一阵哭天抢地,扶着丫头的手臂指着裴允谩骂道,
“那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这个臭小子抓去牢狱!”
大理寺丞微微叹着气,凝视裴允道,
“裴少爷,很抱歉,怕是得委屈你先跟我们走一趟!”
“慢着!”裴茵忽的上前拦在了裴允跟前,似笑非笑对那寺丞道,
“何大人,没有证据,便可抓人?你们大理寺是这般断案的?”
大理寺丞嘴角一抽,还想说什么,却见面前神色冷淡的貌美女子,折向台阶上,
只见她一袭月白披衫,容色清丽冷艳,举止落落大方。
她站在沈太医身后仔细打量刘仁的脸色。
前世她除了跟六爷身边的秦老爷子学了面诊手诊和听诊之外,秦老爷子还教了她一套摸经辨结的绝学,如果人体五脏六腑出了问题,相对应的颈部腹部及股沟便会生结。
裴茵仔细瞧了刘仁的面部,便已有了猜测,她又蹲了下来,拉住刘仁的右手开始查看,在大鱼际之处瞧见有很深的纹路,她顺便摸了摸刘仁左侧腋下。
刘夫人瞧她这番举动,急的额头青筋暴跳,
“莫不是连你也来侮辱我儿….”她扑了过来便要去推开裴茵,
裴茵抬眼,一道锐利的寒光生生震住了她。
“你再耽搁,你儿子可能没命!”
刘夫人登时身子一软,眼中怒火霎时褪去,眼神呆滞盯着她一动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