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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番外(1 / 2)


自从魔域的老魔王练功走火入魔,把自己害死了之后,魔域就变得混乱不堪。几个城池互相吞并,稍有些实力的都想试着去争夺魔王之位。

也有许多魔修趁着混乱,跑到栖云仙府的地界来惹事。

剑宗管辖的澧城有一个市集,规模不算大,掀不起什么风浪,有时候正派修士也会去采购些新奇物件。

澧城有一户被邪修灭了门,张晚霜将此事交给季绀香去查。

她顺藤摸瓜,找到了市集一个卖灵核的摊贩身上。

市集里鱼龙混杂,谁也不知道在那动手会惹来什么后果。季绀香年少轻狂,持着一柄剑就去捉人,那邪修叫来一堆帮手,反倒让她不好应付。

她脾气差,见那邪修叫了帮手,开口就骂,对面恼羞成怒追了她三条街,最后又御剑飞了好几个山头。

直到将人引去郊外才开始动手,一打就是一整天,衣衫都被血汗浸透了。

邪修的尸体在地上躺的七零八落,还剩两个带气的,也都被她锁了修为,用法阵困在了原地。

“唉,这么不经打,回去师父又要说我出手没个轻重,让我悔过峰罚扫了。”季绀香抱怨了两句,蹲到河边将脸上的血迹洗净。

在回剑宗之前,她又去城里买了几包糕点,挑选了基本画册杂记。

季绀香一身是血的回山,其他修士也只是看了几眼,连议论都没有。

剑宗的修士在他们心里,已经是十分不讲究十分凶悍的存在,大弟子季绀香更是其中翘楚。

等季绀香走远了,一个影宗的修士才叹息道:“真是白长那么好看的脸了,若是去了幻音宗,仙气飘飘抱个琴弹弹多好,杀人跟杀鸡一样,吓半点不像女人。”

“岂止是不像女人,他们剑修能当人就不错了。我听说剑宗的张延睡觉的时候还给剑盖被子!”

“就是,前几年仙剑大会,你看季绀香揍人的样子,大师兄都吓得不敢上台了。秦家的小少主怎么想的,居然要娶季绀香?”

莺时抱着季绀香给她捉的兔子路过,听到他们的话,眉毛横起气呼呼地说:“你们几个大男人,背后碎碎叨叨羞不羞啊!自己修为不好,反而说得像别人的不是,哪有这样的道理!”

其中一人抱起手臂,冷哼一声:“我当是谁呢,剑宗的小厨娘啊。”

“你再说我就让绀香来打你!”

此话一出,几人脸色都变了,转身就走。

季绀香还没踏上剑宗的长阶,就遇到从长阶下来的秦悯。

他望见季绀香一身的血,皱了皱眉,问道:“伤得重吗?”

“还行吧,那几个和我打的人尸体都凉透了。”季绀香还有些得意。

“我和你说过了,不必如此拼命,姑娘家应该都不喜欢身上有伤疤,若是再因为这些落了什么病根......”

季绀香奇怪:“你怎么总想着以后呢?再说了,杭明山的医修也不至于连个伤疤都除不掉,你大可放心。”

见她如此,秦悯也懒得再多说,将手上提着的一包糕点递给她。“你喜欢的那家铺子,本来要给你送去,才得知你下山了。拿回去吃吧。”

“谢谢啦。”季绀香欢喜接过,正要走,又被秦悯提醒了一句。

“你下山之前打碎了张宗主的琉璃宝界灯,他料得你今日回山,正在宗门口候着。”

季绀香脚步一顿,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多谢多谢,那我过几日再回。”

秦悯点了点头,再没有多余的话要交代,而季绀香也不觉得这样相处有什么不对,拎着糕点转身就朝淞山去了。

淞山是栖云仙府最大的灵山,可惜只有一个云遗善,如此灵气浓郁又僻静的地方,自从她发现以后就时常来玩耍。

外界还时常传闻,栖云仙府的太尊是个胡子花白的老头,还说他性格古怪不爱与外界接触。

真相可差太远了。

云遗善的相貌要是放在各大仙门,不知要让多少女弟子魂牵梦萦。

何况他的性子也很好,只是不爱说话而已。

季绀香的弟子服染了许多血污,第一时间想的就是找云遗善帮忙。

其实这个时候找其他人会更好,比如说杭明山的素和风,帮她治伤还能帮她找个地方住。或者干脆去敷雪楼待几日,但她偏偏就想到了去找云遗善。

自从淞山一见,她就时不时会想到云遗善一个人站在皑皑白雪中的身影。

一个人在淞山住了几百年,该是多孤单无趣啊。

*

云遗善的殿外种了许多白梅,寒风一吹,带着幽香的花瓣从枝头飞散,伴着雪花打圈飘落在雪地里。

季绀香负剑来到淞山,花枝抖动沙沙作响,云遗善从白梅之中转过身,白梅随着雪花被风扬起,落在她沾了雪的发上、肩上、血衣上也是如此。

“师叔祖,我来看你啦。”季绀香手上还拎了几包糕点,对着他晃了晃。“你看,我上次说的桃片糕,这次给你带来了。”

云遗善的步履总是沉稳从容的,踩在雪地里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

可这次却有些难以察觉的慌乱来。

他快步走到季绀香身边,眸光冷然。“你受伤了。”

“下山捉拿祸害人的邪修去了,他居然叫来了帮手,可不是因为我打不过他,最后我可是将他们都制服了。”季绀香有些得意,还指了指脖颈上一处血痕。“就这儿,师叔祖不知道,当时他们可凶残了,武器是一根线,我好不容易才弄断了,差点没把我勒死。”

云遗善目光微沉,接过了季绀香手中的糕点。“进去吧。”

季绀香的衣服上都是血污,黏腻得有些难受。

刚走进云上殿,季绀香就问他:“你这里应当是有梳洗的地方吧,我这一身血气难受得紧。”

云遗善指了一个方向,季绀香转瞬就没影了。

桌案上除了糕点,还有几本被她带回来的杂书。

行善剑被放置在一旁,白玉剑柄上有几道裂纹,鲜血渗进去,红色的纹路带着一股子诡魅之感。

云上殿的汤池是这山中的一处暖泉,云遗善灵力多得没地方用,便时常造些打发时间的东西。甚至还会按照书上的记载,自己做各式各样的东西。

季绀香脱衣泡在温池中,身上的伤口一遇热水,便疼得她倒吸冷气。好不容易适应了,头脑都在水里泡得昏昏沉沉,她才想起自己忘记带衣服了。

她正准备捏个灵蝶,让云遗善想办法送进来一套衣物,温池屏风便出现一个身影。

雾气氤氲,看不大清,却是个姑娘的模样。

“你是谁?”

那姑娘不说话,动作也极其僵硬,走到季绀香身边放下衣物。

等那姑娘走得近一些了,她才看清,这分明和自己长着一模一样的脸。

季绀香吓得往后一退,离“自己”远远的。

僵硬的“她”刚一放下衣物,倏尔就化作一朵白梅飘进了汤池。

季绀香只感到一阵凉风吹过,顷刻间那个“她”就不见了。

竟是高阶的傀儡术,以物化人形的法子,她学了这么久也没参透一星半点,连她师父都不会。

不愧是师叔祖,什么都会。

季绀香换好衣物,边走边用术法烘干头发。

一头墨发披散而下,如丝绸般顺滑的垂泻在肩头。

衣服穿起来还略显宽大,应该是云遗善随意找出来的。

她抬起袖子细细嗅了嗅,果不其然闻到了一股极淡的香气,和云遗善身上的味道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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