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只觉得毛骨悚然,她的眼神里分明传递的是“□□崽子给老娘早点回去改图!”
顺利解决完心头一桩事,江蓁哼着歌脚步轻快地走出夜店,心情大好。
她放晴了,但有人还阴云密布呢。
看见人出来了,季恒秋喊了一声:“江蓁。”
江蓁停下脚步循声望去,看见是邱老板,她指着自己惊讶道:“你知道我名字?”
季恒秋掐了烟,走到她身前,没管她的问题,只问:“捉完奸了?”
江蓁愣住,反应过来后摆摆手,向他解释:“不是捉奸,工作上的事,有个小摄影师拖稿还失联,我来逮人的。”
原来是这样,季恒秋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暗自松了口气。
江蓁问他:“你呢?怎么出来了?不上去玩啊?”
季恒秋把手插进裤子口袋里:“本来就是送个礼走个过场,程泽凯的朋友,我其实不太熟。”
江蓁点点头,又回到刚刚那个问题:“那你是知道我叫什么的?”
季恒秋看她一眼,说:“程泽凯说的。”
江蓁垂眸哦了一声,接受了这个答案。
凌晨一点,街道车辆寥寥,霓虹闪烁照亮夜空,风吹动树叶簌簌地响。
路灯的光芒昏黄,照在男人身上形成一层柔和的光圈。
过了几秒,江蓁迎上他的目光,轻轻启唇问:“那你的名字呢?我还不知道你的全名叫什么。”
四周寂寥,男人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更沉郁,他说:“季恒秋。季节的季,永恒的恒,秋天的秋。”
“季恒秋......”江蓁默念了一遍,恍然大悟般惊醒,“原来你不姓邱啊?!”
季恒秋挑了下眉梢没说话。
江蓁尴尬地笑了笑:“我听他们喊你秋哥,还以为你姓邱呢。原来不是邱老板,是季老板啊。”
她又喊了一声:“季老板。”
季恒秋应道:“嗯。”
“走吧,送你回去。”季恒秋从口袋里拿出钥匙,迈步走向停在门口的车。
他开的是一辆黑色SUV,很简约低调的款式。
大半夜的也不好打车,江蓁没拒绝,说了声“谢啦”,乖乖跟上去,坐进副驾驶。
密闭空间里,她身上的甜香就变得格外清晰。
不是她平时身上的味道,很淡,甜丝丝的,有点像小孩吃的泡泡糖,葡萄味的。
季恒秋借着看倒车镜往旁边瞟了一眼,见江蓁手放在膝盖上,坐得很乖巧。
他嘴角翘了翘,没说什么,视线回到路上继续专心开车。
巷子里现在肯定没车位了,季恒秋把车停在酒馆门口。
到了地方,江蓁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却见他也熄了火准备下车。
以为对方是要好心地护送她到家,江蓁赶紧拦住他:“不用送我了,我自己走回去就行。”
季恒秋拔了车钥匙,握在手里刮了刮下巴,说:“我回家。”
江蓁反应过来,问:“你也住附近啊?”
季恒秋的目光在她脸上停了两秒,点头嗯了一声。
江蓁抿着嘴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自作多情,赶紧下车走人。
两人并肩走了一段路,眼看着都快到楼下了,江蓁停下脚步问:“季老板,你住哪栋?”
季恒秋抬手指了指:“那儿,三楼。”
江蓁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提高声音又问一遍:“你住哪儿?”
季恒秋这次给了个很具体的回答:“对,就你楼上。”
他往前走了几步还没见人跟上来,转头看向江蓁,催她:“愣着干嘛呢?走了。”
江蓁回过神,小跑几步追上他,追问道:“所以你一直都知道我住你楼下啊。”
季恒秋插着口袋“嗯”了一声。
“我刚搬来那天在楼梯间,也是你扶住我的?”
“嗯。”
忙了一天,江蓁早累了,这会儿思维转得有点慢,有点反应不过来。
她一走神,脚上就没个把稳,踩空了一级台阶,整个人重心不稳要摔倒。
季恒秋跟在她身后,伸出手扶住她,肃着声音说了句:“小心。”
记忆重叠在一块,一样的楼梯间,一样的位置,一样的话。
真的是他。
声控灯受到感应,刺啦刺啦地亮起,突然的光亮让江蓁不适地眯起眼睛低下头。
她的视线落在男人握住她胳膊的那只手上,她才发现,季恒秋的食指指甲盖下也有一道疤。
等等,她为什么要用也。
......
?!
江蓁浑浑噩噩地走到二楼,输入密码打开家门,进屋之前还不忘得体地笑着和季恒秋说了声:“今天谢谢你,晚安。”
关上门后,她立刻如同一个被摁下开关的疯狂玩具,对着空气毫无章法地挥动拳脚。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吧。
等胡乱发泄完一通,江蓁深呼吸一口气平静下来,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在列表里找出备注为“房东秋”的联系人。
她简单措了辞,一鼓作气摁下发送键。
【江蓁:很抱歉这么晚了还打扰您,方便告诉我一下您的名字吗?】
对方回得很快,十秒后一条语言发了过来。
江蓁双手捧着手机放到耳边,短暂的沉默后,男人低沉的声音贴着耳廓响起。
——“不是刚刚才告诉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