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没想上来的,唐宁让他跟上楼,说万一严重了,可能需要他帮着…背一下…
说的是万一,嗯,一万分之一,凌季北想着。
郁江澜给他留下的第一印象太过深刻,他极少遇到过气场压过自己的人,郁江澜绝对算一个。
唐宁点了下头,从他手里提过理疗箱,快步走了进去。
郁江澜疼得意识不清,半睁的漂亮眼眸已然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这次春季赛,他已经在赛场上挺到了极致,加上昨晚作死坐了整整一夜,此时腰跟断了没有两样。
唐宁打开药箱,拉过郁江澜湿凉的胳膊,在他小臂内侧打了一针止痛。而后再范杰的协助下,将他腰下的枕头撤出来,扶着他翻了半身让他背对着他们侧躺在床上。
止痛药还没生效,郁江澜低喘着,牙关紧咬。
他大腿两侧都没有知觉,只有腰椎的疼还在不停地蔓延着。
唐宁轻轻拉着他的衣角往上折了折,露出一截白净的腰身,那背窝的线条僵硬异常。她张着手掌,指腹精准地按上他的几处穴位,深深浅浅地试探着,察觉对方的反应。
郁江澜很能忍,只是轻轻地抽气。
唐宁皱了下眉,“给点反应,哪里痛就出声。”她说着手指朝着他背窝一按。
“嗯…”郁江澜闷哼一声,嘶哑着声音,“疼…”
“腿怎么样?”
“麻。”
…
“他这伤?”范杰急切地问道。
“椎间盘突出,压迫到神经了,疼是肯定的,引起局部肌肉痉挛。”唐宁说着将郁江澜的胳膊折到他的背部,一只手压着他的手肘下压,一只手按着他的腰心沿着腰侧肌上拉。
咔—
唐宁手力大的惊人,借着巧劲猝不及防地一下,骨节发出声响的同时,郁江澜的眼泪唰地飙出来,喉咙里压了许久的声音终于不可抑制地喊出来。
啊!
门外的凌季北一个激灵,汗毛直立。
“范哥,这个情况,训练肯定是要停了。”唐宁帮郁江澜把衣服盖好,看着他那副虚脱的样子说:“短期内尽量不要进行活动,好好修养,我们会定期安排人来给他做热敷和按摩。”
她看了看范杰,故意一本正经地说道,“范哥你要看好他,他这个节段很危险,连带着坐骨神经,不好好修养很有可能造成下肢肌力下降,最严重下肢瘫痪,大小便失禁都有可能。”
她不是说给范杰听的,而是说给郁江澜听的。
郁江澜的情况,她听红姐吐槽好多次了。
她知道,如果不说得这么严重,这位郁队明天就能爬起来去训练。
“好好好,”范杰吓得脸色煞白,赶紧点头应允,“我一定看着他。”
“嗯,他腰太寒了,把他送理疗室去,这一周坚持每天烤电半小时。”
“好好好。”范杰答应着,却犯了难。
郁江澜这个样子肯定走不了了,范杰偏偏个头矮,撸着袖子衡量了几番,“我去叫两个队员来。”
“别。”
郁江澜拒绝,他不想让大家看见他的腰伤这么重,他向来害怕被人关心。
“不用,我正好带了个人来。”唐宁摆摆手,冲门口扬声:“凌季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