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宝瑟白他一眼：“是，我早该拐了，你姑娘比你善得多，不像你还不长心地跑这里来。”她对商卓惜道，“卓惜，回去一定和你娘亲说，你爹又上竹马大巷了。”
“我还上青梅榭了呢。”商启怜说完，陈灯看他一眼。
商启怜挖了另一话题：“不是去望仙楼么，怎么来这里了？”
商卓惜扬臂要他抱。商启怜把她从乌央央的人腿间拯救出来，呼吸到新鲜空气的商卓惜搂着商启怜笑道：“我之前听阿济说，爹爹最喜欢逛竹马大巷了，这里玩的多吃的多，漂亮姐儿多，所以我让小灯子偷偷带我来一……”
说漏嘴的商卓惜也和陈灯一样安静了起来。
“以后别带小姐来这了。”
陈灯应道：“是。”
“你呢。”商启怜腔调一转往日的浪荡潇洒，抱着女儿活脱脱就像一个诱拐幼童的坏蛋，他问尹宝瑟，“弦州又触你霉头了？上这来挑人，忍不了他赶紧嫁了呗，祸害别人去。”
“喂！我爹让我嫁，你也让我嫁，我是不嫁就没资格待在这寐都了是吧？”
“那你走吧。”
尹宝瑟一脚踢飞了他，商启怜抱着女儿麻溜地滚了，陈灯行礼以后也追了上去。尹宝瑟见他们父女温馨，简直要气死。
——
“你二十二了，这年龄再论嫁娶之事，本就不年轻了。”
尹弦州倍感无奈地说着一句找死的实话。
“那我花残粉褪了吗？”
尹宝瑟早已习惯了他的温柔一刀，不理睬他，捧着自己的脸，真的露出害怕之色来。
尹弦州奉承她：“你年老八十也艳压群芳，美冠大寐。”
“那为什么没有人娶我。”
尹弦州不再阅字。他严肃地盯尹宝瑟，说道：“你是没有人娶吗？爹难道没催你？你是不想嫁，说实话宝瑟，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爹要我嫁给太子。”
“放屁。”
尹宝瑟秋眸一瞪，惊讶道：“你说我‘放屁’？”
尹弦州笑意绵绵地道：“太子敢娶你？做你的青天白日梦。”
尹宝瑟定定看着他，目光宛如磨亮的刀：“梦醒了，尹弦州你今天疯了吧。”
“我头一次拿出兄长风范，就是为了治治你这脾气，治好了，保不准就会有人来提亲了。”尹弦州弹她的额头，“寐都品貌双全的公子多得是，乖，别寻思进宫了哦。”
“哦？那我可能要让哥哥失望了。”尹宝瑟气得满脸笑容，脸色如桃花欲滴，她冰冷地吐字，“我现在就去九皇子府上把他煮成熟饭！”
尹弦州听后一懵：“熟……饭？”
片刻，屋中爆响一阵打闹。
门砰地敞开。尹宝瑟飞了出去。
“你说的什么鬼——”尹弦州手卷一本书，火急火燎地跨到外头，一头撞见尹平林，滑到舌尖的怒音霎时低了许多，“话……”
尹平林望了望廊上的飞烟，说：“你和宝瑟在干什么？”
“在……”尹弦州道，“成语接龙。”
尹宝瑟还真去了研亲王府。
朱宪戚昨夜没睡踏实，今晚膳过后浑身犯懒，眼皮打架，他洗了洗跑榻上睡去了，枕头还没靠热，就被仆人连推带唤地弄醒，告知了一件事。
“谁？”
他在被窝里凌乱地问。
“王爷，是尹姑娘。”
仆人看看王爷，想想尹姑娘，打消了疑虑，恭敬道：“王爷莫急，我这就请尹姑娘进来。”
“不不不不不等等等等等——”朱宪戚套上暖袍急手急脚地穿鞋，“带她去正堂。”
尹宝瑟两臂摆在扶手上，姿态霸气地靠向圈椅椅背，勾唇邪笑道：“让我好等，九皇子。”
“尹姑娘，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找我干嘛？”朱宪戚裹着暖袍，双手捧热茶，缩在主位上。
“朱宪戚。”尹宝瑟叫他。
朱宪戚舌头抵着牙齿在忍耐，半晌才豁出去地说道：“尹姑娘，容我多嘴一声，我是九皇子，生在大寐皇室，咱们身份有别，你怎可对我直呼其名呢。”
“那……自摸王？”尹宝瑟支颐，对他淡笑。
朱宪戚微笑：“好汉不提当年勇。”
“哈哈哈哈——”尹宝瑟拊掌，“有你这么王婆卖瓜的吗。”
朱宪戚听她掌声清脆，就怕：“姑奶奶，就说吧你想干什么。”
尹宝瑟意味深长地凝睇他。
朱宪戚捧稳茶，诚惶诚恐地看回去，脸色有些青白，像被狡黠的恶魔吓着一般：“到底，何事啊？”
尹宝瑟还是那样霸道风月地闲坐，然后脱口而出一句话：“你娶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