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认为你……”江走与他十指交扣,眼梢蕴了点清凉,“会助研王登上皇太子位。”
商启怜暂时停声,捏紧她的手道:“等我吃了熊心豹子胆,你再这么认为吧。”
“好。”江走问,“你查没查到。”
“什么。”商启怜第一反应是她父亲的案子。
江走抬首:“之前说的,牵制研王的幕后主使。”
“我猜到了。”
江走抽回手,插进袖子里,表情一皱,以示婉拒:“我不要听你猜,我骇死了。”
商启怜揉揉她的脑袋,揉完就觉手心空空,便卸了腰间的绮岁,抱刀而行:“放心,我不知道。”
“那我们就永远不知道吧。”江走难得主动,去勾他的尾指,商启怜无奈之余只好递手给她,单臂抱着刀,江走言道,“婆婆不希望我们卷入纷争。”
“好,我答应你。”月色照洒竹马大巷,折长了他们一颀一亭的身影,江走轻悠悠晃荡他的尾指,商启怜严肃道,“那你也答应我,一会儿翻墙摔痛了别打我,我第一次带人翻,生疏。”
“……”哦。
——
朱宪戚回府以后坐立难安,他由衷希望是自己判断失误,他希望今夜发生的一切只是意外,并非预谋,可心底有个声音逼迫他往最坏的方面想。
屋内焚了檀香,他冷静不下来,一脚踹开门,健步迈向落日园。
他杵在大竹园子里冻了良久,冻得牙齿打架,清鼻涕都淌了下来,他觉得这样虽然对发热的头脑有些成效,可怎么说也略失体面,便去掏怀里的帕子。
“……”
啊那帕子被尹家姑娘拿去擤鼻了。
朱宪戚懊悔不堪。
他懊悔的不是拱手送帕,是当时居然对尹宝瑟产生一丝反感,他何德何能对九天仙子产生反感?眼下他自己都想拿这条珍贵的帕子擤鼻,尹宝瑟擤鼻怎么了,尹宝瑟擤鼻也好……看。
“……”
“……不是。”
“我脑子怎么了。”
朱宪戚凶搓手臂,终于忍不住,在原地暴躁地转圈:“啊啊烦死了,为什么冷静不下来。”
他一肚子气没处撒,跺了几下,就冲咬定寒冬不放松的修竹踢了一脚:“痛!”
伺候的仆人裹着厚衣,候在竹园月洞边,摊平小本本,本上挥毫泼墨三个草字——研芳录。他龙飞凤舞新开一章:王爷的春风秘史。
——
晋国公府,万籁俱寂。
商启怜打了个手势:“你滑下来。”说罢接住了从墙头上跳落的江走,又补一句:“重了。”
江走累得不愿反驳,她再也不要大晚上的出去折腾,商启怜到底是把她带坏了。
回屋后,她瘫在榻上:“我想沐浴。”
商启怜道:“让沽雪伺候着吧。”
江走陷进蓬松的冬被,余光闪过一个人影,没多久便撑起小脑袋:“你去哪里。”
商启怜喝了点茶:“我回避。”
“有屏……”罢了,江走本想告知后间有垂帘屏风,你回什么避,话涌上唇边如潮退似的泻了,她重新埋回被子里,有阳光清爽的味道。
“……记得回来。”
商启怜没听清:“啊?”
江走使劲一嗓:“记得回来给我暖床,商谦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