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走颤抖地喘息,连呼吸也裹挟娇呻。
她通身发烫,满心冰凉。
越来越绝望,犹如潮水般在涨,几乎从眼眶里溢出来。
逃不了她宁愿死!朱宪戚亲口说他后悔,此时此刻,江走也后悔,倘使她真真的遭遇侵践,她败坏的不仅是自己的清白,还砸光了商家的颜面,与其烂命一条苟活,还不如白绫一根吊去见爹爹。
思及江缘,江走的心绪愈发之燎,她不知道是谁在挑拨离间朱宪戚与商家的干系,但朱宪戚深养在天子脚下,饮的俱是皇宫的风水,他的话即便不能偏听偏信,可在他惊骇世俗的逻辑下,江走有一瞬发现自己动摇了,她不能否认朱宪戚的分析。
江走没有努力去拨开宁顺五年的云翳,没有亲眼瞧瞧被天家埋藏的血腥因果,她不了解江缘当年为何下狱,延惠太子暴毙一事,江缘真的涉嫌其中?她父亲隶属玉堂署,是清贵的墨客,没有道理会介入皇权杀伐,她从二娘那得知江缘往时风光大盛,被点入翰林充庶吉士是他一生的荣耀,江缘劝自己知足,知足常乐换来的却是屈打成招。
皇城的晦暗葬送了多少高洁人士,江缘正是芸芸之一,江走不能替父亲伸冤,还要被人糟践身子,她痛恨自己窝囊,仇愤之余,竟撕烂了一截纱袖。
“砰”的一声,她抓紧榻沿,想要站起来。
眼前一片眩晃,这样的光景似极了当初逃离青梅榭的大道,她在那条道上遇见了一个人。
一个只知道欺负她和她的腰的狼混子。
“商启怜。”
江走极为后悔的一次便是在这,她使劲了浑身解数,含含糊糊唤他。
舒爽的风气从远处流了过来,地毯上的花瓣若轻烟般飘曳。
屋门被一人推启,复而关合。
情香淡了些许,可江走完全陷入僵滞的状态,脸色白得如纸,她拼命挪了一点,靠在床榻的一侧,耳边是那人不疾不徐朝她前进的步伐,踩着一地的烂漫花河,错落有致,然后用一张恶鬼般的阴影,把她笼罩于无尽的绝望里。
人已经来到她的身前,探手就可以扳起她的下巴。
江走仅剩的力气集聚于口腔,她朝榻里一倒,扑在幽香的丝绸被面,仿佛在勾引着谁。那人居高临下溺视她羊脂白玉的圆肩,再移去她的腰,这一片,那一片,哪里都看了透,都仅披了一层薄湿湿的红纱。
听见榻中女子喘息,他的眼神顷刻化为狠厉,拔身入内,江走感受到他压覆下来,说了一声:“对不起。”
这一声对不起,是在与她父亲说,她不能为江缘湔雪冤屈,并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咬舌自尽。
意图很快被身上人识破,他猛地翻过江走,几近粗暴地攥牢她的两颊,江走吃到血的猝时,男子的深吻毫无怜惜可言地向她侵占。
江走崩溃地呜咽,声息支离破碎,她瞠大了迷失理智的眼睛,视觉很笼统,无法辨认男子的五官。
再次分开时,血水与唾沫一道流淌而出,江走在万念俱灰之中听到了他清晰自责的声音:“江走。”
“……”
“你没被那些混账碰吧。”
“……”
商启怜紧张扫视江走的全身,除了袖子破烂,其余一切安好无虞,但他还是没能松懈心神,毕竟他见江走打扮成这样,他快火死,又察觉江走要自尽,那出于没办法,只好吻她了,谁知她叫得那么惨……他吻技有那么差?
“你不会被下药了?”
商启怜翻来覆去看她,她安如磐石纹丝不动,无望的喘声渐渐杂糅了娇味。
商启怜把人扶起来,刚碰她,江走自己就凑了上来。
这算达成共识么。
江走往他怀里钻,她被药物占领了,催了一身的汗,呼气都是嫣香极致的,她咬着商启怜微凉的耳垂,又嗅了嗅他身上独有的清寒,说:
“启怜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