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之后,人会不自觉得犯困,桑朵从洗手间出来,错愕地发现苏浩宇竟还在屋子里,而且还一脸太平地坐在沙发上喝茶。
“二少爷也累了,这茶有安神的作用,回去定能一觉睡到天亮。”桑朵坐下来,往苏浩宇的杯子里添了水,也个自己倒了一杯茶。
苏浩宇没有表情地装聋作哑,但是桑朵知道他稍微用力捏紧了茶杯,谁都听得出这是很有礼貌的逐客令。
“没反应啊?”桑朵穷追猛打,“你饭也吃了,茶也喝了,这个点不应该再待在这里了。”
“你这么想把我轰出去,”苏浩宇厚着脸皮,把脸凑到桑朵的小脸跟前,故意拖长了声音,“难道是怕我吃了你?这么美的月光,孤男寡女是应该做点啥。”
“无耻!”桑朵瞪了他一眼。
“无耻你打我啊。”
桑朵站起身,很严肃地说:“二少爷,你是有未婚妻的人,这个时间点出现在我这里的确不合适,对外虽说我是苏家的客人,但客人也是要寄人篱下的,我不想惹任何麻烦,还请你自便。”
“女人变脸比天气还夸张,”苏浩宇语气讽刺,抬着眼睛皱着眉反问道:“刚才那个对我耍赖,命令我要敲门,要保密的人,你认识她吗?麻烦你叫她出来一下。”
桑朵同样拧着眉毛看着苏浩宇,果然碰到了高手,论嘴皮的功夫,她觉得自己要怂了。
既然说不过,桑朵索性不说话,只能用无言来应对挑衅。
“赵敏敏不是我的未婚妻,”苏浩宇站起来,悠闲地伸了个懒腰,“那是我父亲强行安排的家族联姻,我去留学就是因为在躲她,我希望她能自己主动退婚,看样子斗争反抗这种事情只能我来做了。”
桑朵默不作声,但听到这个消息后,说不上为什么,她心里一团糟。
但就是在同一时间,她脸上又换了一个表情,心里头莫名像窝着一团火,一大堆问题像瀑布一样涌了上来:
你在想什么?
他干嘛要告诉我这些?他和他未婚妻的事情关我什么事?
他不喜欢她,还说要反抗!
……
桑朵你冷静一点,清醒一点!
你寄人篱下,要低调,要沉默,要淡定!
别给自己找麻烦!
头脑龙卷风之后,桑朵明显克控制了脸上的表情,但居高临下的苏浩宇早就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细微变化。
“你休息吧,”苏浩宇窃笑,空旷的客厅里,连他将靠垫丢到沙发上的声音都格外清晰,他故意不回头,留给桑朵一个背影,轻轻地说:“我走了,我其实就想和你说一声晚安。”
桑朵目送他离开,只是喝干了杯里剩下的茶,像是平静的湖面上被人猝不及防扔进去一块石头,在赌气。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餐后,苏家大少奶奶慕容清打扮得漂漂亮亮,亲自来西楼抓人,说已经在家里休息一天的桑朵应该差不多了,所以今天就应该出去逛逛。
这个名叫南平的地方看上去真是令人恍惚,又熟悉,又陌生。
这里多的是古式的房子,街边上的店面,甚至匆匆而过的行人都好像是教科书里旧时光的场景。
因为闻名全国的戏班子刚好都聚在南平演出,所以这几天各大茶馆酒楼都是熙来攘往,让一向爱看戏的慕容清十分欢喜,拉着人四处赶场子看戏。就这一天的功夫,慕容清已经很权威地向桑朵介绍哪家戏园的戏最好听,哪家酒楼的饭菜最好吃。
看了一天的戏,桑朵只记住了钻进肚子里的东西。虽然慕容清依旧兴致勃勃,但她也看得出来这位桑小姐更喜欢喝喝茶,吃吃饭,所以最后的行程就放在南平最有名的光明酒楼。
慕容清吩咐店家上特色菜,看了一眼桑朵,笑着说:“今天委屈桑小姐了,陪着我看了一天的戏。”
“哪里,要不是托大少奶奶的福,我得错过多少好戏啊,那些戏班子可不好见呢,”桑朵靠在椅背上,虽然面露疲倦,但精神还好,“怪我身子太弱,这还来回坐着车呢,就已经成了这幅模样。要是这些戏班子都在山上,我腿脚估计要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