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蔚:“二大爷是公猫。”
连公猫都调戏,赵宇初口味太重。难不成做阑尾炎手术的时候,她堂哥林楷渊割掉的不是赵宇初的小阑尾,而是他的脑子?
赵宇初看她一眼,多年相交,彼此了解,他问她:“看你这表情,又去噎谁了?”
他想了想,“晓晓那姑娘刚从我病房里走出去,看样子是和你遇上了。怎么,看人小姑娘年轻,你嫉妒了?哎呀,林妹妹,我还真没看出来,你这么小心眼呢。放心吧,林妹妹在我心里,永远十八岁。”
“滚一边去。”林蔚抬手把二大爷抱了下来。
许是一直对着赵宇初,二大爷今天异常的温顺,任由林蔚抱着,甚至大发慈悲地喵了一声,估计是想让林蔚赶紧把它抱走,它不想再看见赵宇初,更不用提孤男寡猫共处一室了。
“滚不了,废了。”赵宇初脸不红心不跳地装残疾,他指了指床头柜上放着的保温饭盒,“晓晓姑娘亲手熬得粥,来,林妹妹,打开,喂我吃。”
“赵宇初,容我提醒你,你伤口长在腹部,不是手断了。想喝粥自己动手。”林蔚摸了摸二大爷的毛,笑得温柔,“不然,我把你双手打断再喂你吃也行。反正在医院里,看医生也方便。这个点,估计我堂哥还没有下班。虚里市最好的医院里让最好的医生给你接骨,挺不错的。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好。”赵宇初半坐起来,饭盒已经被晓晓贴心地打开,只虚虚盖着。
花生红枣黑米粥。
闻着就很香,淡淡的粥味道在病房里漂浮。
林蔚有些膈应,这粥,还是晓晓看过她熬煮后,才知道还有粥可以把这三样东西放一块煮。补气血。
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人,让人觉得膈应。何保明,秦默默,晓晓。光她身边就不少,更不用提整个世界上了。
人啊,怎么就不能多一点平常心,多一点感恩心,再良善一点呢?
这个世界这么美好,怎么能让自己肮脏的私心辜负了呢?
林蔚没有多待,只嘱咐赵宇初吃完粥以后,游戏上喊一喊魏祝,若是没睡着,让他带着魏祝打打游戏,别一心沉浸在失恋里。
赵宇初不满地抱怨她虐待病人,但看在魏祝是他兄弟的份上,他就舍命陪兄弟了。
林蔚去了严辞的办公室,结果却看到她堂哥林楷渊也在。
她不由挑了挑眉,她才和她堂哥林楷渊说过,不要背着她欺负她男朋友,所以,她堂哥林楷渊偏向虎山行,故意来欺负严辞了?
有意思。
两人之前不知道说了什么,严辞一如既往的没表情,看不出什么端倪来,但她堂哥林楷渊却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
林蔚忍不住笑,她这堂哥,生生把自己搞成了反派的做派,哎哟,太不值了。可怜他为了她这个堂妹,一颗哥哥的心啊。
“谁惹我们亲爱的楷渊哥哥不开心啦?”林蔚把二大爷往林楷渊怀里一塞,“来,让我们的二大爷宠幸一番,肯定就能开心起来啦。”
林楷渊不喜欢猫,甚至对猫有些惧怕。二大爷在他怀里动了动爪子,他僵直着身体,一动不敢动,他努力维持着表情,保持声音不变,“林蔚,快把它拿走。”
林蔚偷笑,“哎呀,二大爷这么可爱,你抱它一会怎么了?”
“林蔚!”
“好了好了……”林蔚把二大爷重新抱回怀里,“白白把猫给你撸,你还不撸,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林楷渊瞪了她一眼,“女孩子说什么撸啊撸的,也不嫌害臊。林蔚,你矜持一点。”
林蔚撸了一把二大爷的猫头,故作不解,“我怎么不嫌害臊了?大家不都说撸猫吗?林楷渊,你思想纯洁点,好吗?”
林楷渊指指她,转身走了。
林蔚冲着他的背影冷哼了一声,问严辞,“他怎么了?”
严辞摇头,把病历合上,塞到文件架里。他脱了白大褂,冷谈的脸上冲着她露出温柔的笑意,“我们走吧,你想吃什么?”
光顾着安慰哭泣的魏祝,林蔚都没功夫想吃些什么。吃饭是人生大事,半点不能马虎。她揉着二大爷的猫,有些苦恼地皱起秀黑的眉。严辞看着她,不由失笑。她啊,过了这么多年,依旧是这样。
在虚里一中读书的时候,中午休息时间少,大多数的学生都吃食堂,林蔚也不例外。每次林蔚都要认认真真地思考许久,发出今天吃什么的灵魂问题。一开始,严辞不知道。他从来不考虑这些,到了食堂,看到有什么,随便选些,荤素搭配就行。他不挑食,对食物,要求也不高。
那时候,严辞刚和林蔚做同桌。他知道,为了能和他成为同桌,林蔚拜托了很多同学,让他们不要选他身旁的位置。花了这么多力气,才成为他的同桌,严辞以为林蔚会有大动作。然后,林蔚就是规规矩矩地做着他的同桌,什么不该有的动作都没有,这一度令严辞很失望,心底有着淡淡的失落。某天,他看见林蔚皱着秀丽的眉,盯着自己的笔记本,默默思考了许久,像是被什么给困扰着。
严辞看了她一眼,又看她一眼,最终心一软,问她是不是有什么难题,说出来,他可以帮她看看。
林蔚兴高采烈,她把自己的笔记本递过来,严辞以为是数理化题目,他知道林蔚这方面比较差,他还想着等下怎么讲题才能让林蔚听明白,结果一低头,看到洁白的笔记本纸上写着糖醋小排、红烧肉和酸菜鱼。
严辞:“……”
林蔚指着那三样菜名问他:“你说今天是吃糖醋小排好,还是红烧肉好?酸菜鱼也很好吃啊,酸辣酸辣的,很够味,泡汤我能吃两大碗饭。”
严辞:“……”
林蔚又纠结:“也不知道今天食堂有没有酸菜鱼呢……”
虚里一中食堂的饭菜味道不错,但收的伙食费并不多,是以,每个学生都是固定的一个荤菜,一个荤炒菜,一个素菜,再加一份汤。这也意味着,林蔚所列的三个荤菜里,中午她只能选择吃一个。
都想吃,又不能都吃。
她选得艰难。
林蔚催促他:“严辞,你说,我选哪个?”
严辞胡乱一指,林蔚一看,笑得眼睛里缀满了星光,“酸菜鱼?哈哈,就这个了。”
回想起往事的严辞,鬼使神差地对林蔚提了建议,“不如我们去吃酸菜鱼?”
林蔚无知无觉,单想了想酸菜鱼,嘴巴里就开始有口水泛滥,“好啊,晚上吃鱼好,易消化。”
吃酸菜鱼的理由变了,可爱吃酸菜鱼这一点,却没有变。
如果林蔚喜欢他也没有变,多好。
严辞锁上了办公室的门,和林蔚一起走去停车场。身旁人的秀发因为步伐微微飘动,他离得近了,幽幽发香丝丝入鼻间,清新而好闻。黑长直,林蔚一直是这样的发。但高中的时候,林蔚是把头发扎起来的,扎成一束马尾,柔顺地垂落在肩上。也没有这么长,长长了些,她又会剪短到原来的长度。
感觉到严辞的视线,林蔚将耳侧的头发用手指顺到耳后,问他,“看什么呢?”
“看你的头发。”严辞把自己的疑惑问出口,“为什么你高中的时候一直扎马尾,现在却散着披着?”
林蔚没想到严辞会对这个感兴趣,她认真地想了片刻,才说:“因为,学生应该要有学生的样子。”
学生要有学生的样子,该学习的时候学习。高中女生也爱美,可学习更重要。只有把头发扎起来,才方便读书写字。她虽然是一个学渣,但却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学渣。学生该有的样子她都有,不旷课不打耳眼不纹身。嗯,偶尔打架偶尔上课睡觉什么的就不提了。
至于现在,她一方面是懒,随意披散发,毕竟舒服点,随意随性,另一方面,她手笨,不太会盘头发,除了马尾基本上不会弄头发。加上,她是经年的老板,她也爱穿汉服,染个七彩的卷发,不符合汉服的气质。黑长直,最简单,也最方便。
吃酸菜鱼,去了林蔚推荐的一家专门做酸菜鱼的店。在虚里市多年,哪家店好吃哪家店不好吃,想吃什么去哪家店,林蔚搞得一门清。
趁着去卫生间的机会,林蔚这次顺利把账给结了。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刚谈恋爱的小情侣更不用说了。严辞去结账的时候,得知已经被林蔚给结了,他也没说什么。
送林蔚到楼下的时候,见林蔚没有请他上去坐一坐的意思,严辞主动出击,问林蔚他什么时候才可以进她的房子。
下次吧,林蔚随口说。
她没有看到,转身后,严辞眼里的神采黯淡了下来。
林蔚,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哪怕她答应了他,做他的女朋友。
被人炙热的喜欢过,很容易就能感觉到林蔚曾经和现今对他的态度差异。严辞有些无能为力,他在努力地向林蔚靠近,可林蔚周身隔了一层看不见的东西,将他隔绝在外面,不能进入。
严辞告诉自己,不能着急。他要耐心点。
林蔚愿意和他在一起,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其他的,只能慢慢来。慢慢来,就好。
严辞开门回家的时候,严母正在看电视。温婉的五官,气质出众,保养得宜的严母,看到自家儿子推门进来,笑着说了一声回来了。
严辞嗯了一声,他倒了杯水,喝了一口,“爸还没回来?”
“他今晚有应酬,要晚点。”严母说,“今天没听说你晚上有手术,这么晚回来,是有节目?”
严辞放下水杯,走了过来,看到她手边的照片,眼中划过一抹诧异,“怎么把这照片拿出来了?”
严母,也就是周教授,她把照片递给严辞,说,“今天在学校我遇到了一个人。”
她指指照片里的林蔚,“就是她,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怎么变,还是那么漂亮,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周教授是见过林蔚的,严辞开家长会,她下课迟,去晚了,教室里的家长们陆续都散了,远远地,她看到有个漂亮的小姑娘和她的闷葫芦儿子说话,那小姑娘眉飞色舞,而她的闷葫芦儿子,罕见地没有不耐烦,甚至嘴角含了一丝笑,只是不够明显,连说话的小姑娘都没有注意到。
等她走近了,那小姑娘已经走了。
后来,严辞把毕业照拿回来的时候,周教授特意找了找照片,知道那小姑娘叫林蔚,拍照片时,她站在严辞的身前。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双十二了,赶紧去淘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