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班长江榆家在哪。
班长虽然奇怪叶嘉树关心江榆,但还是把地址给他了。
按照班长给的地址,叶嘉树站在了一个弄堂口,看着乱遭的弄堂,还有阵阵传来的味道,他皱了皱眉。
他一直不知道江榆竟然生活在这种环境里。
小心地避开地上的垃圾,叶嘉树边问边找江榆家。
走到一家门口他刚问了江榆家是不是这里,确定了以后,那个阿姨却喊住了他。
“小伙子是江榆的同学?”
叶嘉树顿住了脚步,点点头,“是的。”
这个阿姨回头张望了几眼,冲叶嘉树招了招手,“小伙子我劝你别跟这家人走太近了。”
叶嘉树皱眉,“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星期天晚上,也不知道江家那小子又犯什么错了,那喊声吓人的哟。他妈又哭又叫的拦说不要打了,但拦不住啊,就这样一直到凌晨才消停。而且江家那小子他爸是个烂赌鬼,可千万别粘上,粘上了甩都甩不开!”
听完她说的,叶嘉树对她笑了笑,“谢谢阿姨。”
阿姨连连摆手,“没事没事,就你别说我说的就行。”
等那阿姨回了自己屋子,叶嘉树又走了一段距离到了江榆家门口。他先是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没人开门。转头看了看,旁边有个窗户,虽然不知道那边窗户能不能看到里面的情况,但叶嘉树打算去看看。刚抬脚,铁门忽然动了。
一个面色苍白明显哭过的女人打开了门,看着门口的陌生人,她问,“你是?”
“您好。”叶嘉树有礼貌地先打招呼,“请问这是江榆家吗?”
江榆妈妈看着面前这个她从来没见过的人,神色有些复杂。因为江榆除了魏睢没有别的朋友,这回看着和江榆穿着一样校服站在自家门口的人,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
“你是江榆的同学吗?”
叶嘉树点头,“是的阿姨,江榆几天没来学校了,同学们担心,让我来看看。”
说到江榆几天没去上课,江妈眼眶忽然就红了,过了一会儿,她侧侧身子让出了能让人进来的空,说,“你先进来吧。”
领着叶嘉树进了门,江妈抹了抹眼角的泪,带着他走到了一间房门前,“江榆在里面。”
“您...”叶嘉树看着江妈,“您还好吗?”
江妈笑了笑,“没事儿,嗨你看我,这年纪大了,眼睛一吹风就流泪。”
不对劲。
叶嘉树明显感觉到了不对。
从刚才巷子里的阿姨的一番话加上江榆妈妈的反应,叶嘉树感觉江榆可能不太好。
手放到门把手上,还没按下去,江妈却忽然喊住了他。
“这位同学,我能不能求你件事儿。”
叶嘉树回身,“您说。”
“你把江榆带走吧,虽然我知道这很让人为难。”江妈说着忽然哭了出来,“但是我没办法了,他已经在家里躺了四天了,我怕再这样下去,人就没了。”
叶嘉树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
江妈越过叶嘉树,直接把房门打开了。
一入眼,叶嘉树直接愣住了。
床上的江榆,胸口仿佛没有了起伏,身上青青紫紫有些已经发黑了。
他就这么毫无动静的躺着,对外界毫无反应。
“你看到了吧。”江妈看到自己儿子成了这样忍不住捂住嘴滑坐到了地上呜咽,“他爸不让送他去医院,我求也求了,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她抓住叶嘉树的裤腿,“江榆没有朋友,你是第一个来看他的人,我求求你了。”
“阿姨您先起来。”叶嘉树把她扶起来,然后扶着她去了沙发。
坐到沙发上江妈抹了一把泪,抓住叶嘉树的袖子慌忙说,“他爸等会儿就回来了,趁他爸不在,你现在把他带走吧。哦对,医药费,医药费你不用担心我会还你的。”
叶嘉树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胳膊,“阿姨您别急,我会送江榆去医院的,您别激动。”
“好好好。”听他这么说,江妈稍稍放下了心,“江榆衣服我收拾好了,里面还有我攒的一点钱,这段时间他可能没法回家了,能不能拜托你再收留他几天。不多就几天,行吗?”
最后叶嘉树答应了她的请求。
当叶嘉树扶着不省人事的江榆从家里走出来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
站在门口的江妈眼含泪水,但是嘴角是笑着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看江妈看江榆的眼神,叶嘉树忽然觉得不太对。
因为那个眼神太过于炙热,仿佛要把江榆狠狠印在脑子里可但那不舍又像告别。
叶嘉树看不懂那个眼神,但江榆的伤已经不能再拖了。
冲江妈点了个头,便扶着江榆头也不回的向弄堂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