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行,你别急,我也舍不得阿妧进去。”
话头是沈恒挑出来的,他在试探姚氏的底线,发现女儿确实是她不容妥协的禁区,沈恒见势就收,试图以平和无害的笑容化解姚氏突然生起的敌意,不想好不容易建立的一点点信任又消失殆尽。
“阿妧是我的逆鳞,为了她,我就是死也甘愿,希望沈指挥使能够理解我做母亲的心情。”
沈恒觉得自己真是上辈子欠她的,这一世注定要还,但他甘之如饴。
“你想保护的人,我自然也会保护,你之所愿,从来都是我最牵挂的事。”
沈恒是抓住了机会就要表一番赤诚之心,姚氏就怕他这样,让她很难应付,只能祭出最后一招。
“既然没事了,那我先回去了。”
“你对我,就没有别的话要说了?”
沈恒一声长叹,听得姚氏莫名揪心,却又狠下心告诫自己不可以回应,加快了脚步,仓皇离开。
男人望着女人的背影,很久很久。
宫里,丁灿给皇贵妃诊断完,表明病情不容乐观,皇贵妃这样子更像是中毒的症状,而且毒入内脏,就算经过他的用药调理,性命无碍,但想要怀上子嗣几乎是不可能了。
皇帝又喜又愁,不敢看爱妃的脸,默默退出了房间,独自站在廊前长吁短叹,若退掉那身龙袍,看着就是个多愁善感的文弱少年。
“若朕没有子嗣会怎样?”
秦昇扫了扫四周,皇帝身旁只有他,大抵是对着他问的,尽管他很不想回应,但看在对方是皇帝又瞧着挺可怜的份上,秦昇勉为其难道:“民间有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放在皇家,只会更加严重。”
没有后代,那就像他那样洒脱,当皇帝当烦了,选个合适的继承人,说走就走,不再留恋。
“所以,这次选秀,朕必须挑几个女子为朕开枝散叶。”
秦冕话里带着奚落,和一丝不明显的不满。
秦昇假装没听出来,也没心情开导一个闹忧郁的孩子,中规中矩说了句煽情的话:“您是皇帝,这江山有多大,您肩上的担子就有多重,万望珍重!”
“堂哥是真的希望朕珍重,还是将朕当孩子一样哄着。”
秦冕忽然转身,直直看着秦昇,个子没有秦昇高,身形也没秦昇结实,但那明黄的龙袍穿着身上,倒是多增了几分气势。
“皇上想听场面话,还是真话?”
秦昇微拧眉,目光收紧,气场一开,秦冕登时又弱了下去。
“都想听吧。”
语气也弱了。
“场面话就是,江山和美人都是您的,何必患得患失。”
秦冕垂眸,沉默片刻,才道:“真话呢?”
“皇上,您该有子嗣了。”
秦昇说得简明扼要,直截了当,秦冕表情一滞,胸口似堵了一块大石,挥了挥大袖口。
“你出宫吧,别出去太久,选秀之时,你得回来。”
秦昇比他还年长,更该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