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妧全副心神都被秦昇扰乱,脑子里乱哄哄,哪有精力再应付沈姝,一声累了,明摆着烦了,不想再聊了。
“六妹妹辛苦了,好好休息,若事成了,我必当重谢。”
重谢?
呵呵,免了!
别哭鼻子就行了!
秦昇就是个怪物,盯上谁,谁倒霉。
沈姝回到房间,连晚膳都没用多少,静静等待着夜幕渐深,看那窗外湖面越发黑黢,见不到一丝波动。
她有些犹豫,可又不想放过这么难得的机会。
这时,派去沈妧那边盯梢的丫鬟回来了,说沈妧已经锁门歇下,沈姝定了定心神,叫丫鬟在屋里候着,她一个人到外面走走,消食。
戌时已经过了大半,沈姝披斗篷拉上帽子,将自己的脸遮住大半,小跑到后舱门口又停了下来,隐在门边悄悄打量。
甲板上挂着灯笼,不太亮,但依然能看清男子挺拔的背影,一身玄色锦袍,衬得他更加俊逸修长,沈姝见秦昇穿过这衣服,心神定了定,手放在胸前深深吸一口气,为自己打气,又整了整衣襟,退了帽子,保持嘴角微扬,踩着莲步,缓缓走了过去。
“表哥,是你吗?你也睡不着,出来散步?”
沈姝好似偶遇,表现出很惊讶。
然而,对方背对她,纹丝不动,毫无回应。
沈姝锲而不舍,轻快又俏皮道:“这月亮好圆,星星也多,明日肯定是个好天气。”
直到这时,男子才慢悠悠转过了身,昏暗光线下,一张秀美堪比女子的脸庞映入了沈姝眼底,也让她嘴角的笑意瞬间僵住。
怎么是他?表哥呢?
尤不弃见到沈姝也很疑惑,一双精明又魅惑的狐狸眼微微上挑,话里带着不悦:“三小姐过来时可有看到其他人?譬如你的姐妹?”
“没,没有。”
沈姝尚在惊愕中,半晌缓不过神,不明白哪里出了错,回得略显仓促。
“那么,三小姐对我家主子也有思慕之情?”
直白的一句话问得沈姝又是一愣。
“你们沈家姑娘就这么愁嫁,或者有什么隐疾,怕嫁不出去,不过可惜了,我家主子眼高于顶,心术不正的人,主动送上门,一个都不会要。”
一句比一句过分,沈姝涨红了脸,前所未有的难堪,让她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又受不了尤不弃的冷嘲热讽,强压着紊乱的心绪,颇为愠怒道:“主子的心意,由不得你一个下人揣测,表哥看不看得中我们沈家姐妹,得表哥亲口说了算,你又算个什么东西,还有,我只是路过,顺便打个招呼,你偷穿表哥的衣服才叫心术不正,待我见过表哥,一定要好好告你一状。”
“那也要三小姐能见到我家主子,说得上话才行。”
“你---”
“谁在那里?”
在船舱周边巡逻的两名青衣卫看到后甲板上有人影,疾跑过来,沈姝听得心里发慌,戴上帽子正要奔回船舱,却被更快赶来的青衣卫逮个正着,青衣卫举起火把,照亮沈姝的脸,惊讶不已。
“三小姐,您不在屋里休息,乱跑什么?”
“我,我---”
“二位有所不知,三小姐和在下有话要谈,白日里不方便,只能约在这安静的深夜。”
尤不弃不知何时站在了沈妧身后,女的清丽,男的,长得不够爷们,但也好看,瞧着还真像那么回事。
两个青衣卫对视一眼,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不是他说的那样,你们不要误会了,”
沈姝急着辩解,还没说完,就听到一个浑厚的嗓音响起。
“深更半夜,吵什么!”
沈姝看着沈恒高大的身影走近,面色发白,冷风一吹,浑身凉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