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明白,世子为何如此在意这位六小姐,但世子的私事,他们无权过问。
“下次,六表妹再过来,你们不准拦她。”
男人连忙应是,顿了一下,又问:“那秦公子呢?”
容峥笑了,阴冷冷道:“他可不是公子。”
混世魔王还差不多。
轻轻松松,就能将天下搅得大乱,叫人又恨又忌惮,却拿他一点辄都没有。
出了枫园,沈妧火速跟秦昇分开,只想离他越远越好,最好这辈子再也不要碰到。
然而,一直走到了前院和后院交界的垂花门口,沈妧忍无可忍回过头,秦昇直挺挺立在她面前,隔着几步,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清贵冷艳,好像她和他只是巧遇,并不是他跟了她一路。
“秦表哥,你好像走反了。”沈妧压着火气提醒秦昇。
秦昇眼眸平静,看了看门那边,反问:“这难道不是通往后院的唯一通道?”
“是,但表少爷你不住后院,一个外男也不适合过去。”凝香代主子回话,比沈妧更想离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贵客远远的。
秦昇这回笑了,看着沈妧黑眸熠熠:“确实不合适,但你的祖母这时候应该很想见到我。”
岂止是老夫人,整个沈家都炸开了锅。
沈奎被人抬着回来,折腾好半天才醒,胳膊折了,哎呀呀直唤疼,崔氏这心里头不停滴血,叫上大爷一道,前往宝松院给儿子讨公道。
朱氏一惯爱看热闹,这么精彩的戏码哪能错过,崔氏前脚扑到老夫人跟前泪流满面,她后脚就到了,脸上表情也很到位,惊讶又担忧道:“大嫂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怎弄得这般伤心?”
不知道的,还以为死人了。
朱氏心里又默默补了一句。
“这就要问小妹的那个好儿子了,乖张狠戾,凶残至极,下手一点都不知道轻重,都快将我们奎儿打残了,一只胳膊说废就废,这么肆意妄为,下次怕不是连我这个大舅也敢打了。”
说是为儿子讨公道,沈荣考虑到的还有自身安危。
沈姝闻讯赶来,见父母一个个义愤填膺,情绪激动,想为秦昇开脱,可话到了嘴边怎么也吐不出来,就怕一次将父亲母亲都惹恼了。
老夫人双眸沉沉,扫了一圈屋内众人,落到沈姝身上,见她欲言又止,便问道:“三丫头,你可有话要说?”
于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到了沈姝身上,沈姝更觉如鲠在喉,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可就是说不出口。
这时,外头有人禀报。
“秦表少爷来了。”
崔氏一听来人,顿时浑身竖起了刺,愤愤道:“母亲,奎儿是您嫡亲的孙子,您可得为他做主啊!”
沈荣跟着道:“母亲,此子乖戾,根本没将沈家放在眼里,说打就打,不如趁这个机会叫他离开,我们沈家接待不起这种嚣张跋扈的客人。”
先前还想着讨好,但感觉势头不对,沈荣转身就翻脸。
朱氏是看热闹也不嫌事大,忍不住插嘴道:“他好歹也是堂堂一个郡公,身上又流着皇室血脉,说不定哪天又被认回去了,人家住了才几天就赶客,不太合适吧。”
崔氏一记眼刀子扫向朱氏:“打的不是你儿子,你当然不心疼。”
这时沈姝也慌了,想也不想就道:“不可以赶秦表哥走。”
赶走了他,沈家真的要完。
“看来,我似乎不太受人待见。”
清俊少年郎昂首阔步迈过门槛走进屋里,高高的个子,鹤立鸡群般将屋内一干众人比了下去,更不提身上那股天生威仪的浩然之气,仅仅一个眼神,就能看得人缩肩膀抖三抖。
浓烈的母爱使得崔氏站了出来,满是控诉道:“我儿怎么说也算得上你表哥,你将他打得胳膊都要断了,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兄友弟恭,又将我们沈家置于何地。”
“母亲,不是这样的,当时是哥哥先动的手,说要教训秦表哥,还叫了好几个家丁,秦表哥迫不得已才还的手。”
她为了他,不惜冒着得罪母亲的风险,她这样大的付出,必须让他亲眼看到,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