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丝毫没有同情赵陇南,反而变本加厉的絮叨。
“这男人啊,从古至今都那样,早晚都要栽在女人手上,俗话说,红颜祸水啊!”
“我原本以为南哥不会的。高看他了。”
“南哥这性子,你别看他对我们摆脸色的、装严肃。我早就给他算过了,八成是个妻管严,怕老婆的货。”
“……”
说了一会又回到正题上。
“你说两人因为什么闹矛盾?”
“这就难说了,南哥没谈过恋爱,说话做事得罪了唐小姐自己说不定还不知道。”
“……”
屋子里的赵陇南自然是不知道自己成了楼下两个青年闲聊的话题。
他站在窗边木讷的看着楼下。
窗口有风吹进来,他穿着单层毛衣也没有感到寒意。心里头凉飕飕的,又怎么会觉得外头冷。
他想起往常一直会站在这儿看着朝阳升起时,唐成子从楼下走过;
夕阳西下后,唐成子又往回走。
她偶尔会在画铺门口逗留,还会同二哈嬉闹,她的一颦一笑都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赵陇南掐了掐眉心,心底泛起酸涩,如同一阵一阵涟漪般涌动。
他在风口站了好一会,随后开门下了楼。脚步声在楼梯上“哒哒”走的匆忙。
两青年以为赵陇南是要夺门出去找唐成子,没曾想,人是朝着他们走去的。
容进宽放下笔,转头与李浩然交换了下眼色,接着抬眸笑一笑:“南哥,有事?”
赵陇南沉着脸,不说话。
李浩然就顺其自然接了句,想着打破尴尬:“南哥,你是来看画稿的吧,快好了。”
赵陇南眉眼松了松,却依旧是严肃的脸庞,板正的很,那双如同鹰钩般的眼睛又开始扫射。
扫了一圈后冷不丁说了句:“有烟吗?”
屋子里很安静,所以两人都听见了。却都半懵着,抬头看看赵陇南确认了一遍:“烟?”
赵陇南点头。
话不想说第二遍。
再次对上两青年的目光后,赵陇南却换了态度,也否定了刚才那句话:“没事,你们继续画。”
话落赵陇南垂着眼,心思难辨,容进宽看不透,正打算研究时,赵陇南却转身出了门。
画铺的门摇摇晃晃的摆动了好几下才恢复平静。
容进宽:“南哥这是大伤了!”
“刚才南哥是问我们要烟来着?”李浩然还没缓过来。
“听着是烟。”
别说两青年没听清楚了,赵陇南自己也是愣着的画铺门。
话出口他就懊悔了,眼下自己的状态被他们看去还不知道日后落下什么笑柄。
别的不多,连他自己内心都知道此刻自己的模样一定又傻又蠢。
弯弯曲曲绕着街区走了一会才在拐角处找到一间夜间超市,门半开着。
木屯镇的人这个点鲜少会出来溜达,所以商铺很早就关了门。
进门后,老板热情同赵陇南打招呼:“赵老板买点啥?”
赵陇南看了看柜台,随后指着其中一包烟,他的手指敲了敲,示意老板。
老板自然是懂得赵陇南所指是何,他麻溜的给拿了出来,双手奉上:“赵老板啥时好这口了?”
赵陇南是木屯镇的一等一优质未婚青年。
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博,更是不沾黄。
木屯镇的老老少少都知道,所以瞧见赵陇南来买烟,老板不免好奇那样问了一句。
赵陇南皱眉,眉浓眼深:“替别人买的。”
赵陇南脸色并不好,老板也没再开口问话,他就直愣愣看着赵陇南,谄媚笑着。连收钱时也是一贯的态度:“我怎么能收赵老板的钱,赵老板你看着拿。”
赵陇南平静又笃定的转身去拿了瓶酒。
老板看着,嘴角乐呵的噙着笑。赵陇南拿他的东西这是看的起他。
等到赵陇南再次回到柜台上,老板利索的拿出塑料袋给他装东西。
赵陇南说:“拿黑袋子,给个打火机。”
老板立马换黑塑料袋,东西包的严严实实的递过去:“赵老板拿好。”
赵陇南扔了一张红票子在柜台上,老板说啥也不肯要,最后遭了赵陇南一个眼神,老板这才乖乖的收了钱。
老板拿着零食想要找给赵陇南,却发现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出去,越走越远。
没在街上溜达,赵陇南直接回了二楼屋子。从楼下走过时,两青年又齐刷刷扭头看着他,眼神里包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赵陇南没回应他们,掩着包裹就快步走了,踏进卧室后才解开口袋。
一瓶白酒,一包烟。
他撕开烟盒,并不熟练的抽出一支烟夹在两指之间,接着靠在窗口点燃烟。
烟瞬间就燃起星火,他看着烟头,又看着窗外,叹了口气。
“人生第一次抽烟,竟是碰了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