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问母后如何偏的托梦给她,母后说是那东西皇祖母未曾见过,九皇妹年纪又小,办事不牢靠,琅嬛姑姑又不能擅动母后遗物,这才托了母妃代寻。
母妃左思右想,只想起这一件玉牌,是母后十几年不曾离手,时时把玩的,这事怎敢耽搁,急急拖着病体去奉了。却实在因身子不便,不敢冲撞母后圣灵,这才让儿臣捧去母后灵前供奉。
儿臣因这玉牌,感念母后慈爱,又想起大皇兄与二皇弟友恭,这才不免悲从中来哭了一路。”说罢更是难以自抑的颜面低泣,连庆帝身旁的焦裕德都深觉大公主淳孝。
庆帝转头一瞧,那盘中玉牌竟是格外熟悉,忙不迭的从中捞起,细细看过后更是一阵眩晕。情绪激动的掐着萧明心肩头,目眦欲裂问“当真是皇后生前所留,时时不离身的?”
萧明心像是受到极大惊吓般,木愣愣的点头,复又摇头“是……是母后遗物,时时不离身儿臣不知。父皇……父皇不若去问母妃?”
庆帝似是受了极大的刺激,手紧紧的握着玉牌,平日里懒怠惯了的人,跑起来竟是飞快,向着贤妃储秀宫那头过去。身后的焦裕德上气不接下气的急急跟随。
萧明心却用帕子捂着脸哭的愈发厉害,她怎么会演戏?是实在因母妃与皇兄之死伤心透了这才哭的真切,竟将父皇与焦裕德那样混迹宫闱多年之人都骗了去。
贤妃是真的病了,身体消瘦,面若金纸,目中无半点神采,恹恹的倚靠在床边,原本浑圆的腕子上连只玉镯都圈不住,枯瘦的手中把玩了一件萧常明生前常用的束发簪。
见庆帝风一样的卷进来,眼底尽是伤痛,手里还握着那件玉牌,嘴角微不可见森然勾起一抹弧度。常明,你等着,母妃给你报仇。
贤妃迅速收敛好神色,悲怆的唤了声陛下。庆帝呼吸粗重,视若珍宝的捏着那片玉牌,眼底满含期待,却又有些矛盾的不可置信。
“贤妃……贤妃你告诉朕,这是皇后的东西吗?真是皇后的东西吗?”庆帝状若癫狂,细白的脖颈上爆出一条条青红色的经络。
“陛下,此物正是皇后姐姐的啊!您为何问及此物,难道您未曾见过?”贤妃满目的不可置信,继续虚弱道
“当年娘娘初入太子府之时就带着了,臣妾去请安时常常见娘娘把玩,却始终不曾佩戴在身上。娘娘只说是年少时故人相赠,不敢伤损分毫,故不曾佩戴,又嘱咐臣妾万万不可传出去。臣妾见上字眼,以为是您所赠。还曾羡慕您与娘娘恩爱情深。您竟是不知吗?”
庆帝闻言,竟是一口鲜血喷出,心碎欲裂。皇后与他相差两岁,是十五那年嫁入太子府。他十六岁在皇兄别苑赠出玉牌。十一年来,但凡他有丝毫心思分给她,怎会不知她有这玉牌,才是假山回廊中伴他之人。
储秀宫中登时一片慌乱,庆帝被抬至正殿宣太医诊脉,几刻钟后悠悠转醒,当即吩咐焦裕德重查当年旧事,务必隐瞒姚贵妃。
姚贵妃并未将当年冒名顶替一事告知周相,是以周相虽知庆帝动作,却未加阻拦,甚至为得好感而推波助澜搜集证据。
不过月余,此事便水落石出。庆帝大恼,如今都可得真相,为何当年会出差错?他却不知,有些事情,若诚心隐瞒,是无迹可寻的。
琅嬛从贤妃那处得到消息,竟是笑出了眼泪,心里更是替皇后不值。
皇后初时只当陛下是记得她,这才在嫁过来后并未表明身份。后来姚贵妃一出现,她也方才明了,但她性子素来与人为善,只想着庆帝与姚贵妃一处极为欢心,便暗暗咽下苦水,打算将当年一事烂在肚子里,落个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