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榀好像也确实没亲口承认过自己对男人有兴趣。
不过,那段关于罗冠和他的狗血感情史又怎么解释?
池妙仁现在脑子很乱,挺烦躁地抓着头发揪了揪。
一头散开的发全乱了,糊在她脸上。
总觉得不放心。
她跟个女鬼一样,披头散发坐起来,往四面看了一圈。
得提前做点什么预防一下。
打定了主意,她从床上滑下去。把飘窗上的靠垫全拢到床上,逐一摆开,在床的正中央划了一道分界线。
还是觉得不太放心,得再找些可以防身的物件。
她在屋里一通乱翻,找出一堆趁手的东西,全都塞到了枕头底下。
易榀洗完澡,换上干爽的睡衣从浴室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满屋子乱跑的……女鬼?
这一头炸开的头发是怎么回事?静电?
他看不懂了。
想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易榀靠站在门边饶有兴致地看着,没惊动她。
起初看她往枕头底下塞一些喷雾类的小玩意儿还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直到看到她往枕头下塞进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烟灰缸。
烟灰缸?
他眼皮一跳,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池妙仁蹲坐在地毯上,歪着脑袋看枕头底下塞进去的那堆东西。枕头拱起的幅度很明显,想不被发现好像有点难。
她伸手,想把那个极易暴露目标的烟灰缸从枕头底下扒拉出来。
易榀走到她身后,弯腰,快她一步拿走了那个烟灰缸。
在她愣怔之际在床沿上坐下,把手里的烟灰缸往上抛了抛。
得出合理结论:“没猜错的话,你是想杀了我?”
池妙仁目光呆滞地看着他:“……”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易榀垂下眼睫,微不可察地露了个笑。手肘撑住膝盖,倾身向前,吹开了盖住她眼睛的那几缕头发,问:“说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没想干什么。”池妙仁一脸严肃地睁眼说瞎话。
易榀回手,把枕头往边上拨了拨。
视线始终凝在她身上,等着她给自己一个靠谱的答案。
原本掩藏在枕头底下的那堆东西全露了出来,其中一瓶不知名喷雾咕噜噜滚下了床。
池妙仁的视线跟着那瓶喷雾越飘越远,心情有点复杂。
“池妙仁。”易榀叫了她一声。
池妙仁的视线转了回来。
既然都被他发现了,她也只能破罐子破摔,老实巴交地坦诚:“防身。”
易榀一挑眉:“防身?”
觉得他可能没听明白,池妙仁解释了一下:“防你。”
“……”明白了。
考虑到因她这层顾虑之后可能会发生的“血腥案件”,易榀还是决定跟她沟通一下。
“不至于。”他把手里的烟灰缸丢到床头柜上,说:“我对你没兴趣。”
池妙仁躲在一堆乱发间的眼睛明显一亮,两只手在脸上胡乱抓了抓,把遮住眼睛的头发全拨开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真的?”
说对她没兴趣就那么开心吗?
易榀莫名有点不爽,撇开视线“嗯”了一声。
“那……”她似乎是有些迟疑,歪着脑袋又确认了一遍:“你一会儿不会改主意吧?”
这什么意思?质疑他的人品吗?
易榀对她的这个问题彻底不爽了,转过脸直视她。
他看起来太凶,池妙仁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差点忘了这位大佬在公司的时候是出了名的龟毛坏脾气了。
老老实实抱着膝盖坐好。
“我看起来很缺女人吗?”易榀问。
池妙仁摇头:“不是。”
你根本就没女人。
“你大可以放心,我对你绝对没兴趣。过去、现在、以后,都不会有兴趣。”易榀觉得这次他把话说得够明白了,她再听不懂,那就只可能是脑子不好了。
这话池妙仁就不爱听了。
咋的,她难道一点魅力都没有?
不可能!
于是她非常嘴欠地追问了声:“万一呢?”
问完她很想打死自己。
面上依旧乖乖巧巧,装无辜保平安。
易榀明显也愣了一下,转而看起来更生气了。
“没有万一!我对麻烦的女人,压根就没兴趣!”他这回把话说死了,再听不懂,那对方绝对是智商有问题!
对女人没兴趣?这是亲口承认了!
池妙仁一秒变兴奋,转而慎重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懂了!”
“……”总觉得她这声“懂了”有点怪怪的。
不过易榀也没心思问她究竟懂了哪一层意思。
管她会不会乱想呢,他才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