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有什么痕迹,那就是由阎直扮演的明天,明显粗糙了?很多。
明天每天早上都会泡一会澡,洗脸台上放着瓶瓶罐罐,头发和衣着都打理得一丝不苟,是一个?懂得享受生活的,很精致的人。
看着镜子里头发凌乱的自己,阎直心虚地敷了?张面膜,晚上又敷了?第二张。
第三晚的圆桌,主持人蹲在桌子上,无精打采地让玩家开?始发言。
今晚是顺序发言,由一号的简烽先开?始,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我是狼人。
无视四号和八号不断变幻的表情,简烽靠坐在椅子上,声音很冷静:“二号也?是狼人。现在场上还剩四个?人,一共两位狼人,两位平民。
相?信大家都能看出来,狼人最后会赢。
我和二号待会都会投票给?四号,如果二位平民选择我们其中的一位投票,那么就是平票,无人出局。我今晚会刀一个?人,剩余的那个?人,将在明天被投票出局。
如果二位有其他选择,那么其实今天就能结束游戏。我的发言结束。”
轮到阎直,他只说了?一句话:“我没什么要说的了?。”
四号和八号的发言已经不重要了?。
最后投票事,他俩都弃了?票,四号被投出局,而?后八号被刀。
至此,场上只剩下了?阎直和简烽两个?狼人。
在床上睁开?眼睛后,系统的声音在阎直耳旁响起:“狼人阵营胜利,第五关通关结束,奖励已发放,意识体退出中,请待在原地,不要移动。”
从闭眼都现在只过去了?不到五分钟,脸上的面膜都还没干,阎直坐起身,在枕头上发现了?这一关的奖励,那是一块很眼熟的巴洛克风格的表,古典华丽,小小的秒针稳定地走动着,计算着不断流逝的时?间。
他曾在飞采明手中看见过这块表——命运之轮。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条线,将他们的命运捆绑。
阎直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他在联系人列表里找到备注为?“10000”的联系人,拨打电话,几乎是立马就被简烽接起了?。
阎直:“我得到了?命运之轮。如果我现在不按被安排好的命运走,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或许未来会改变?如果飞采明没得到命运之轮,那么在未来,或者说在过去,我们第一关里即使还能遇到他,因为?他没有‘命运之轮’,我……”
“我明白了?。”阎直打断他的话,“如果当初不能从飞采明手里拿到命运之轮,那么我在第一关就不能顺利救出你?。”
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挂掉电话,他走出家门,晴朗的夜晚,深蓝色的天幕下,星汉璀璨,楼道里没有其他人,他提了?一口气,大喊:“飞采明!”
连喊几声过后,对面楼楼顶上出现一个?人影,正是昨天跟他说过话的飞采明飞警官。
“不仅知道了?我的名字,还知道了?我在观察你?,不错嘛,也?算聪明了?一次。”晚风中,飞采明把手搭在顶楼阳台上,年轻的面孔上挂着微笑?,眼神坚定,是刚当上警察的那种意气风发的状态。
阎直把命运之轮扔了?过去,被飞采明稳稳接在手里。
“这表一看就很贵,哟,想贿赂我?”飞采明挑挑眉,“你?肯承认自己是凶手了??”
阎直摇摇头:“不是贿赂,是作为?……作为?朋友的赠送。另外,吴莎慈托我给?你?带个?话,她那天,是打算去赴约的。”
“无什么词?什么赴约?”飞采明没把他说的话放心上,还装模作样地惋惜了?一把,“怎么尽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好好的一个?人,发烧给?发傻了?。”
“但是。”他话锋一转,“就算发烧发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你?大概以为?我是突然?间盯上你?的吧?其实我早就开?始调查你?了?。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我都了?解到了?,很抱歉没有早一些?遇到你?,对于这样恶劣的事,我没办法袖手旁观,如果你?想追责的话,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帮你?……跑题了?,还是先说‘水仙案’吧,昨天都没来得及好好打招呼,你?好呀,小凶手。”
阎直已经没办法回答了?,他正在被从明天的身体里抽离,而?这具身体的主人明天,正在苏醒。
他听到明天一字一顿地说:“有本事就抓住我,警察先生。”
飞采明激动得跳了?起来:“你?果然?!”
“你?知道流星吗?”明天突然?问?。
“知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有人在意过我,没有人关心过我的过去,我就在这里,可仿佛我只是一颗流星,谁能看到流星呢?没有人看到我作为?‘人’的存在。飞警官刚才说这段时?间在调查我,其实我是感到……”明天胸膛起伏了?几下,低着头,显得很寂寞,半晌,他扬起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如果我说我是凶手,就能得到飞警官的注意,那么这种话我说多少遍也?无所谓……”
飞采明:“你?先把面膜揭了?再说话。”
明天僵住了?,认命地低下头,开?始揭面膜。
在等?待的过程中,飞采明不自在地理了?理领口,双手撑着天台边,正想说什么,突然?看到明天身后,有什么东西缓缓划过。他喃喃自语:“我看到流星了?。”
明天急忙转身,但已经迟了?,他遗憾地望着深蓝色的夜空,想像着夜空中有一颗流星。这颗流星一定是白色的,拖长了?尾巴,沉默地划过天际。
在这颗白色流星的短暂的生命里,并不是寂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