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就算姑娘不急,龙阳君也急着要将信陵君拉下马吧!”据我所知,信陵君在明年就会失宠于魏王。接着闭门谢客从此在魏国的争斗中销声匿迹,所以才敢如此的交换,这就算是作弊吧!
苗芽右手拿着茶杯,食指沿着杯口轻抚了良久,那神情就像是在爱抚着自己的情郎般勾魂。我是个男人,见到这等风情,恐怕也会立即拜倒在她裙下吧。
“不知姑娘想让奴家做什么?”她开始反客为主的问。
“很简单,替嫣然送两个人出城去……”我没说完整,想看看她的反应。
谁知道她竟然呵呵一笑,然后左手捋了捋颈前的青丝:“我道是谁这么大胆敢管春申君的闲事,原来是姑娘你呀。这倒像是姑娘能做出来的事!”
“当家的既然知道这事,那嫣然就不用多讲了。不知当家的可考虑清楚?或者说嫣然去向春申君坦白一切,这样比较好!”小小的威胁是必要的。如果她不答应,那就拼个鱼死网破吧,大不了相互捅破来得更痛快!我赌她不敢!
“姑娘还真是个急性子,明日一大早,奴家的马车会到清姑娘送给莫少的别院接人。”她是故意将那院子的事捅出来的,想是不满我刚才的威胁吧。
“如此有劳当家的了,嫣然如回到咸阳时,必会告诉于期姑娘的大恩!”哼,这小美女还真是一点都不肯认输。不过口头上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看苗芽那若有所思的样子,这下打从心里爽了。再勇敢的女人面对爱情都会是这个样子的吧!
“当家的,”就在我要离开时,甜儿的声音突然从门外响起。“李园公子又来了,当家的今天还是不见么?”
李园,他来干嘛?疑惑的看向苗芽,她却露出正中下怀的媚笑,“我正想找他,他倒送上门来了。”接着抬高声音对甜儿道:“今天见他,带他到二楼厢房。”
“是!”甜儿领命去了。苗芽朝我抛了个媚眼,然后转身也下楼了。
没想到李园居然也是苗芽的裙下臣,这倒是让我有点惊诧。在经过二楼时,正好瞄见李园手捧着一把古琴毕恭毕敬拿给苗芽。这画面竟让我想起了香港电视剧里的那个‘楚国李园’整天追着美女跑的样子。不由得呵呵笑起来。
不知道苗芽是如何安排的,翌日大清早,马车便来到了家门口。让季楚带着向东与向西两哑仆帮着搬东西上马车,自己则来到兄妹两人的房里叮嘱:“此去自己要小心,以后不要再做杀手了。”说着我塞了一个钱袋给晋“这里的钱应该够你们找个地方安家,然后做点小生意了。”
这时,琴突然跪了下来,一把拉着我的手哭道:“季琴谢谢姑娘的好意,大恩无以为报……”
“你们也姓季?”没想到这么巧。
“我们原姓什么,自己也不知道了。不过季姑娘是我们兄妹的再生父母,从今后我们兄妹二人就从姑娘姓,以永感姑娘的大恩。”琴说得声泪俱下,让我尴尬不已。
“行了,起来了!”忙伸手扶住她,再看了看晋,那冷冷的脸上居然有了几分不舍,看来他对于这季姓也没啥异议。管他呢,反正我也不知道自己姓啥,他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送走了两人,我的心事算是了下一桩了。只是泷知道后也有几分惊讶苗芽为什么会这么爽快的答应了。对于这个问题,我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顺着他又搬回了山里的‘桃花源’。
泷最近是越来越忙了,我当然不会去烦他,整天拉着楚楚着手为的离开做准备了。
大约离晋兄妹俩离城约有十日左右,我觉得是时候去伊人馆道个谢,这才又独自向伊人馆方向去了。
哪知道这次刚到街口,居然看到了泷一脸严肃的表情,旁边偎着苗芽进了伊人馆。这是怎么回事,泷发生了什么事了么?思考了半天,决定从后门跟进去看看。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进得更为顺利。随着他们上了二楼,眼睁睁的看他们进了上次那个包厢,正准备闪到他们隔壁,却没想到苗芽突然从包厢内走了出来直接冲到我面前:“大老远就见姑娘来,却没想到前门不走竟鬼鬼祟祟的走了后门进来。”
毫无愧色的看向她,一脸平静的反问:“当家的是否能行个方便。嫣然便感激不尽!”
她凝视了我良久,才哧哧的笑出声来:“不愧是季姑娘,到这个时候居然还能这么冷静与理直气壮。看来莫少在姑娘的心中……”说到这里,顿了顿才道“姑娘自便吧!”
有些惊讶她的态度,但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进了隔壁厢房,关上了平日不常关的门,然后将包厢间的窗户轻轻开了一条缝。
房内除了泷,竟然还有李园。他们一直在交谈,准确一点讲是李园一直在说话,那语气就像泷欠了他十万八万般。
但失败的是,他们说的话我几乎都听不明白。这次来寿春我一直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家中,自然也没学会几句楚国的话。现在才发现后悔晚矣!
正在我为难之际,竟然又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嫣……”这话是从李园的口中说出来。
知道再听下去已经没什么意义,于是我决定放弃。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思索着。联系之前的种种,竟然发现自己对于泷五年来的事只知道个大概。
当时是泷不愿意说,我自然也不想去追问。不过现在我却能肯定,这一切与泷之前的生活有关。或许想避开泷弄清楚,可以从另一个人身上打听得到。
“姑姑,你来得正好。来看看这一盘下得如何?”阕箜正在自己与自己下跳旗,见我来了很是高兴。
“阕箜,嫣是谁?”趁这丫头没什么准备,我劈头就问。
没料到我突然这样问,阕箜的眼睛瞪得老大:“姑姑,你……”
“我知道了,什么都知道了。”打定了主意诈她,我当即作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你也打算瞒着姑姑吗?”
“姑姑,不是这样的。嫣姨其实……”她急急的想安抚我。却被我一把挥开她。
坐到桌前,我脸上全是受伤的表情:“那个嫣同你泷叔叔的关系非比寻常吧!”
“不是这样的,姑姑你别误会。叔叔不告诉您,是不想您伤心。”她忙过来一把抱住我。
“瞒着我,不是更让我难过!”也许我真的忽略了很重要的问题。
“姑姑你别难过,听我说。其实嫣姨是我们的救命恩人!”阕箜急急的想向我证明。
“救命恩人?”抬头看着那丫头,见她的眼眶已经变得红红的了。
“没错,救命恩人。”她的眼光突然变得深远“姑姑知道我爹娘和DRAGON叔叔是在哪里相遇的吗?”不等我回答,她便自己揭开了答案。
“我们是在楚国修筑宫殿的工地上。那个时候,我们都是奴隶……”她说起这些话来,居然全身都开始发抖。
奴隶?我惊呆了,我想过很多种可能,但是这一点的确是我万万想不到的。
“那时工头把叔叔带来时,叔叔全身是伤。没有人知道彼此是怎么样的身份,每天我们就只能在那里从早到晚的做事。”她一边说一边流着泪。
“即便如此,叔叔还是尽所能的帮着我爹娘。直到有一天,他终于垮掉了,工头以为他死了,便把他丢到了山上。”
在赵国,我曾见过奴隶们的处境。很难想像泷当时过的是什么日子,心口好痛,鼻子也开始发酸。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后来有一天,有一个很漂亮的小姐来到这里,替我赎了身。然后把我接到了一个很大的房子里。在那里我见到了昏迷很久的DRAGON叔叔,而叔叔在昏迷中一直叫着嫣……嫣……。每当这时,那个漂亮的小姐都是红着脸替他喂药的。后来我才知道,那小姐便是春申君黄歇身边第一门客,李园的妹妹李嫣!”
李嫣?突然想起刚到伊人馆时苗芽她们曾经提过,说李园将妹妹献给了春申君,莫非就是这个李嫣。
见我不语,阕箜又急急的解释:“姑姑,你别难过。后来我知道了,叔叔那时叫的不是嫣姨,而是姑姑。叔叔一直叫着的名字是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