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恺华自顾笑笑,仗着块头大,像逗小孩似的摸摸夏有凡的脑袋。
“这叫欲擒故纵、欲拒还迎、欲取故予,懂不懂,旺仔小弟?”
十月二号这天一大早,夏有凡六点钟就起床了,收拾了洗漱用品、手电、驱蚊水等必备用品,敲着张恺华的床板说,快起来了鸡胗怪兽,七点半在南门集合。
躺在床上的男生揉揉眼睛,蓬乱的头发歪在一侧,打着大呵欠迟迟不肯下床。
“你要这么困就别去了呗,夏有凡一边吃面包一边说,何必为难生理需求,况且还耽误你‘兼职’。”
张恺华一听“生理需求”四个字,险些笑尿,心想夏有凡的level也就只会把“生理需求”用在睡觉这件事上。
忍住笑跳下床,张恺华三两下快速洗了脸,蹭了几口夏有凡的面包说:“OK,可以出发了。”
夏有凡一惊:“这么速度?”
“我昨晚已经收拾差不多了。”张恺华颇为自得地点点脚,还去拉夏有凡的书包。
“快走啊旺仔小弟,咱还有比生理需求更急迫的事情,对吧?”
夏有凡一时没听懂,掏出钥匙锁门,好奇地问:“嗯,啥意思?”
张恺华没给他回答,俩人一前一后背着大双肩背,去了南门集合。
吉他社按人数租了一辆小面包车,早早来和开车师傅对接的常孟星七点到了南门。看见夏有凡身后那个灿烂阳光下黑得刺眼的张恺华,第一反应是喜出望外。
等二人站定在车前,常孟星调侃地说:“哎哟,你终于露面了,我还以为你是可怜我们社团诚心捐款呢。”
听得出语气里的小情绪,张恺华倒不生气,解释说这段日子一直忙兼职,来不及参加活动。
以为他会找诸如“学习太忙”、“女朋友太缠人”、或者“我就是太懒不想来”这种恶心的借口,结果听到竟是以兼职为由,常孟星紧跟着问:“你刚上大学就找兼职,做什么啊?”
站一旁的夏有凡本想说孟星姐你问了也白问,他这人就爱装神秘。谁料张恺华抢先一步道:“如果我告诉你,你能原谅我前两次活动都没参见,并且我以后继续不参加也不强制我退社吗?”
常孟星呵呵两声说:“不!能!”
于是张恺华摊摊手,表示那恕我不能相告了。
哼了一声,懒得跟他臭贫的常孟星上车给已经到的同学发水,夏有凡在车门口扫了一眼,发现董思冰还没来。
你以为纯洁的旺仔小弟会乖乖站在车门口等董思冰吗,你猜错了。
跟鸡胗怪兽混了一个月,智商和情商双项提高的夏有凡,立马跳上车,在靠近车门的地方找到一个双人空位。自己坐了里面一个,用大背包占住挨着过道的一个,伸长脖子,巴望着车外。
张恺华跟着他上了车。夏有凡小心眼地,还怕张恺华要和他一起坐,他该怎么表达“既不想佛了室友面子又确实想和董思冰一起坐”的矛盾内心,就见张恺华越过他选择了车尾的一个双人空位,丝毫没往夏有凡的方向看。
董思冰是最后一个到的,她穿了宽松的运动短裤,好像着急跑来,额头上还有汗珠。常孟星责怪了几句把她拉上车,示意司机说:“师傅人齐了,走吧。”
在愉快的两天一夜郊游活动开始之前,让我们先等一下。
包括张恺华在内,参加这次活动的人数增加到十四个。除了司机,车上喧闹的小伙子们,有三个带了“家属”,狭小的面包车座无虚席。
于是留给末了上车的常孟星和董思冰的,仅剩两个座位——
靠门的夏有凡外侧的座位,和车尾的张恺华里侧的座位。
作为这此活动的组织者,常孟星本着方便原则,推着董思冰让她坐车尾。她完全没考虑同座的人,只觉得自己坐外侧,跟司机确认路线、带队什么的比较容易。
可她这一推董思冰的动作,同时让就位的两个人,小心脏噗嗤噗嗤乱跳。
张恺华还算沉得住气,装得毫不在意,眼睛没看她们,脚却一直放在过道里,阻止董思冰向这边走。
心思单纯的旺仔小弟着了慌,眼睛都憋红了,末梢神经直接传达面部肌肉,摆出了惊讶、祈求又难过的表情。
董思冰跟她表姐一样,不过就是座位而已并不在乎。况且那时夏有凡在她心中,不过是“某位社团同仁”,完全上升不到“出游必须同坐”的高度。
眼看着董思冰走向张恺华已成定局,夏有凡圆溜溜的眼睛就要泛出泪花,机智的鸡胗怪兽突然挪了身子,坐到靠窗的位置,然后抬头可怜兮兮地对常孟星说:
“社长,我可能有点晕车,待会我要是吐了,你能别嫌弃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