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远阳眼睛四处打探,生?怕有人注意到他们。
后面一脚过来,凳子轻轻晃动?了下,赵远阳就一个?激灵——那小男孩又开始了,似乎只是试探了一下,见赵远阳没反应,就又踢了几?脚。
还没等赵远阳发怒,霍戎转过身去了。
赵远阳立刻眼疾手快地把自?己的手缩回?来,拿纸把口水擦干净,然后揣在衣服兜里——防止他拽过去。
霍戎看了那小男孩一眼,小男孩愣住了——随即哇地大哭了起来。
这下,那孩子不止惹恼了赵远阳,旁边的人都有些不高?兴了起来。有人让那家长?管好孩子,家长?就抱着孩子安慰,安慰不下来,孩子哭个?不停,触犯了众怒,家长?就只好抱着孩子出去了。
赵远阳终于清静了。
“我最?讨厌熊孩子了,不,应该说最?讨厌熊家长?了!把小孩儿宠得无法?无天的要干嘛?连哭都哄不住!”赵远阳低声吐槽道。
霍戎目光聚焦在电影荧幕上,深以为然地觉得赵远阳这段话,把自?己也拉下了水——他可不就是典型的熊家长?么,远阳哭了,他的确是很难哄住。
赵远阳要是犯错了,那肯定不是他的问题,是别人的问题。
按赵远阳那惹是生?非的频率和程度来看,也是个?实打实的熊孩子。
电影演着演着,赵远阳困了,侧头看了他一眼,霍戎秒懂,坐得低了一点,把肩膀借他。
赵远阳脑袋一歪,歪他肩膀上了。
这一觉睡到电影结束,中途,赵远阳兜里的手机亮了几?次,霍戎都没叫醒他。
电影结束,灯亮了,赵远阳自?然而然地就醒了,他打了个?哈欠,脖子朝前后左右都扭了扭,活动?活动?。
他们站起来,往外走。
霍戎说:“阳阳,刚刚你手机响了。”因为看电影,赵远阳开的静音,他手机屏幕亮了几?次,霍戎都注意到了。
赵远阳掏出手机一看,得,是魏海的通风报信电话,还有短信。
霍戎处理事?情,一向是滴水不漏,还喜欢讲究一个?“文明”的原则,先文明着来,文明不妥了,再换别的招。
所以公?司的领导,带着两个?下属,一齐去了医院给高?明月的父亲赔礼道歉,并严肃申明,这不是他们做的,是商业对?手搞的好事?,还让他们放心,医药费他们一定会承担的。
但是,一问给多少拆迁费,听见领导回?答的数字,有人不满了,开始闹了,并且当场给电视台打电话。
领导拉下脸来:“给别人的拆迁费都是一平不到3000,给你们一平4300了,还多赔一套商铺,不够?”
不知道是哪个?亲戚,大概是高?明月的叔伯,房子拆迁,他们户口都在这里,都可以分一套房的。所以当然是极力争取权益了,愤慨道:“我弟弟让你们的人打成这样?赔礼道个?歉就完了?买个?水果篮就完了?!告诉你!不可能!”
或许之前,给出4300的价格还有戏,现在人都进医院了,还想这个?价格,做梦呢?!
“说了,人不是我们打的,进医院和我们没有责任,怎么说不听呢?”领导沉下脸来,他们想要漫天要价,这是一开始就预料到的,虽然即使是漫天要价,也不会太高?,可一旦开了这个?先例,就会落人口实。剩下的,那些拖着不肯签字、不同意拆迁的居民,自?然会比照这个?标准,继续坐地起价。
这种高?昂的拆迁费,扰乱了市场行情,是不可取的。
再者说,真要同意了高?家人的漫天要价,那他们就坐实了打人的丑闻——去年来公?司的那位职业经理人,今天早上就是这么交代他的:“不同意就撕破脸,要告就告,要举报给电视台就任他举报,造谣是要吃官司的!”
“不懂得见好就收,那是会吃亏的。”
高?家亲戚:“不是你们打的是谁打的?不是你们干的你们干嘛来医院赔礼道歉?干嘛赔医药费?”
领导窝火:“大哥,是我们的商业对?手干的。”
“什么商业对?手,我听不懂!”
和粗人讲道理,讲文明,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困难的事?了,尤其这一家人还想讹诈你的时候。
电视台接到电话后,听见有开发商领导,就赶紧过来采访了。
这一大家子人对?着记者哭诉,那电视台记者感觉逮住了猛料,镜头对?着东方?地产那领导就是一顿狂拍。
领导冷冰冰甩下一句话:“报道不实消息,是造谣,是要进局子的。”
魏海是接到高?明月的电话,说要告这家地产公?司,但是什么不懂,让魏海帮帮她。
魏海张口就来一句:“告什么告!不准告!”
旋即立刻给赵远阳打电话,不管事?情是不是真的,这都是丑闻啊,而且真要告了,出席法?庭的那不就是远阳么?
赵远阳一听始末,头都大了。
他给魏海回?了个?消息,澄清了事?实,让他不用太过担心。
但他不会处理这类事?,只会看着戎哥。
而霍戎还是那副但笑不语的模样,高?深莫测地来一句:“不急。”
赵远阳看他不急,不知怎地,就相信他,也觉得全身都跟着轻松了起来——是啊,没什么好担心的。
回?到家,赵远阳就翻出寒假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