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戎想了?想,回答:“练出来的,也不是一直都这么硬。”
“如果阳阳你也想练,我……”
“我不想!”没等他话说完,赵远阳就拒绝了?。
他的头?抵着戎哥的胸膛,觉得硬得难以忍受,还有股成?熟男人特有的气味,那种味道在他闻起来像是体香,其实就是荷尔蒙。
他翻了?个?身,声音闷闷的:“我不要对着你,不然会把感冒传染给你。”
他侧脸压在枕头?上,腿折起来,蜷缩在胸口。
这睡姿习惯一点?也不好,但也扭转不过来了?。
霍戎手臂就那么揽住他,前胸贴他的后背,他的怀抱安稳,将远阳的整个?身躯都包裹起来。
过了?会儿,赵远阳的脑袋又缩进被?子里。
他在睡梦中再次翻身,脑袋睡到了?霍戎胸口上去。
次日,赵远阳要期末考试。
他极度不愿意从被?子里爬出来,一想到要考试,他头?都大?了?。
霍戎摸摸他的额头?,不烫、没发烧,但赵远阳神情非常痛苦,“我好困、好困,不想起床……”
“不然今天请假吧?”霍戎看他那样,实在心疼,不愿让他去学校了?。他俯首,几乎是贴着他耳朵说话:“我们就不去考试了?,你说好不好?”
“不好……我复习了?那么久,那么认真…”早知道会生?病,可以直接请假,他就不复习得那么卖力了?。赵远阳从床上爬起来,他坐在床上,却没有一点?要下床的意思。
霍戎把他衣服拿到床上来,让他换上。
赵远阳眉头?皱着,满脸都写着不高兴。他动作缓慢地脱下睡衣,接着钻进被?子里,蜗牛蠕动般地把衣服换上了?。
他钻进被?子里换衣服,倒不是怕戎哥看,就是怕冷。
他以前其实没这么怕冷,可能?因?为死?在海里,海水太?冰冷了?、把他给冷怕了?,所以现在的他才这么怕冷。
等他换好衣服从被?子里钻出来,早餐已经送进来了?。
虽然他从前过的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但和现在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以前他要吃饭,还是得下楼,去餐厅,吃什么可以提要求,但没人会纵容他、送饭到他房间,等他吃完再帮他收拾走——只有霍戎会。
而且他有好多坏习惯,不是从小?养成?的,而是霍戎给他惯出来的。
吃了?早餐,又有一碗姜汤摆在他面前,赵远阳表现出极度的抗拒,鼻音很重地说:“我感冒差不多好了?,等下午我回家,肯定就好了?。”
他怕苦,喜欢吃甜的,让他喝姜汤,还不如杀了?他。
霍戎看着他,看他那副小?可怜样,就妥协了?。让他吃了?中成?药胶囊,然后给他接了?一保温杯的热水,装在书包侧袋里,叮嘱他:“多喝水,中午哥哥来接你。”
赵远阳有气无力地点?头?,“我状态不好,我要是考差了?,你不许骂我。”
“我什么时候骂过你?”
赵远阳想想也是,又道:“也不许在心里骂我,说我不中用什么的。”
霍戎一脸好笑,“不会。”
赵远阳是拿他的话当了?免死?金牌,考试时他状态不好,很多倒不是不会,就是想不起来了?,他想着反正情有可原。戎哥也不会骂他,就懒得想了?。
上午考完,霍戎把他接回家,发现他的感冒症状一点?都没松。
吃了?中午饭,又吞了?两颗感冒药。
吃完感冒药会犯困,这是一个?常识,于是赵远阳下午考试时、一个?没绷住,就趴下了?。
那监考老师走下来,提醒了?他一次。
赵远阳脑袋也不抬,用自己的鼻音当证据:“老师,我感冒了?。”
“同学,要是不能?坚持,可以去校医务室的。”
赵远阳又挺起身来,捏着笔:“我可以坚持的。”
他脑袋痛,昏昏沉沉,鼻子不舒服,喉咙也不太?舒服,还很困。
可是他坚持完了?下午的考试,并且几乎完成?了?整张试卷。
那监考老师还夸了?他一句,说他很有毅力。
他做题的时候,如同梦游一般,考试完了?,又梦游似的走出校门。
一上车就忍不住歪倒了?,“我好困,下午差点?睡着了?,然后我忍着没睡,把卷子写完了?。”
霍戎长臂一伸,揽过他,“晚上再吃点?药。”他摸摸赵远阳的手心,因?为要写字,赵远阳不能?戴手套,所以手很冷。
不仅手冷、全?身也是僵冷的。
霍戎大?手握着他,给他暖手,还用车上的毯子给他当被?子。
车上有空调,没一会儿,赵远阳就好多了?,但愈发地困了?,脑袋一颠一颠的。戎哥手一揽着他的脑袋,他就靠着他的胸膛睡着了?。
他睡得不舒服,很快脑袋便?滑到他腿上去。
第二天,赵远阳仍然坚持要去考试,他有股我昨天都坚持了?那么久、我那么厉害了?,为什么今天不能?坚持的热血。
再说,连学校里的老师都夸他有毅力,他怎么能?不去考试。
一天的考试结束,也就宣告着放寒假了?,赵远阳如释重负,觉得自己完成?了?伟大?的使命。
当晚,病情加重,他发起烧来。
发烧和感冒,又是另一个?程度的病情。
感冒的时候,赵远阳还有力气使唤人。等发烧的时候,他就没这个?力气了?,只能?用眼神告诉戎哥,自己想干嘛,大?多时候说话,只艰难地吐一两个?字出来。
霍戎摸他额头?的温度,发现是高烧,就立刻通知了?医生?。
他找到温度计,让赵远阳夹着。
赵远阳抬起手臂,霍戎把手伸进他的衣领里,把温度计放到他的腋窝。
“我是不是发烧了??”他抬头?看着霍戎,“我要吃药吗?”这场病让他整个?人都软了?起来,别看平时乖,生?病时凶,但生?了?病,反倒不会拒绝人了?。
霍戎摸摸他红得不正常的脸颊,“要吃药。”
赵远阳脸色一下垮下来。
霍戎道:“不苦的。”
赵远阳神色还是很暗淡,觉得生?病太?苦了?,早知道他就不考试了?,就是因?为考试,才把小?感冒折腾成?高烧。
霍戎拇指轻轻抚摸了?下他左颊的痣,“阳阳,先睡会儿吧。”
赵远阳顺从地闭上眼。
太?累了?。
他睡得很快,又很不舒服,霍戎手伸进他的领子,把温度计拿了?出来,一看,果然是高烧,三十八度二了?。
在他睡着的时候,医生?来家里,给他输了?液,针扎进他的血管,他也不知道,就没嚷嚷着疼。
输液输了?四个?多小?时,输完了?,他还睡着的。
被?子很厚,他出了?一身的汗,热醒了?。
这会儿已经凌晨了?,但霍戎还没睡,坐在旁边守着他。
他想说话,嘴巴一张,这才发现嘴里好苦,嘴巴异常干燥。
霍戎立即端着杯子给他喂热水喝,“阳阳,好点?没有?”
他摸了?摸赵远阳的额头?,发现退了?些,但还是在发低烧。
赵远阳喝了?一整杯热水,嘴巴里还是好苦,他严重怀疑自己睡着时,戎哥是不是干了?什么,比如给他吃了?药……但他都睡着了?,戎哥怎么让他喝药的?没准是用嘴巴……赵远阳想到这里,立刻哆嗦了?下。
“还喝水吗?”
“……我想吃糖。”赵远阳用那双生?病后、满是水汽的眼睛望着他。
霍戎看得有点?想欺负他,但远阳还生?着病的,他只能?打消这个?想法。
赵远阳把糖含在嘴里,又说:“我好热,想洗澡。”
“现在还不能?洗,等烧完全?退了?再洗。”霍戎手抚着他汗湿的头?发。
“我出了?一身汗,我想洗……”他不能?忍受自己身上这么多汗,还躺被?子里。
霍戎说:“就是要出汗,出汗才好,明天早上起来病就好了?,你要是洗了?澡,明天还会继续发烧。”
赵远阳腮帮子不高兴地鼓起来,他生?气时就像个?不大?的孩子,“那我不洗澡了?,我换个?衣服,好不好?你同意吗?”
霍戎笑了?笑,觉得他可爱。
“好,我同意,我帮你拿过来。”
身上是汗,脑袋上也是汗,头?发都是湿润的,赵远阳很难忍受自己这样。
他换了?睡衣,又个?枕头?睡觉,过了?会儿,霍戎也上了?床,抱着他睡。
赵远阳也懒得跟他计较了?,只要不脱他衣服,那就不用太?紧张。
或许正是出汗的原因?,他一觉醒来就舒服了?,神清气爽,烧退了?、感冒也好了?。
人精神了?,脾气也上来了?,一个?不高兴就把昨晚上不嫌弃自己出汗、抱着自己睡觉的戎哥给推开了?:“你干嘛又上我床了??”
霍戎是早就醒了?,但是没起来,而是一直抱着赵远阳,等他醒过来。
远阳睡着的时候倒乖,不打呼噜,脸埋他胸口,也不嫌弃他胸肌硬邦邦了?。
结果吧,醒来就翻脸不认人了??
他无奈道:“抱着你,你就不会因?为热而蹬被?子了?。”
理由倒是冠冕堂皇。
“我从来不蹬被?子,”赵远阳爬起来,把被?子撩开,“你快起来,快从我床上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