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闻言,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哥儿,自小也就见过一次,样貌中等,倒是那面上颜色粉嫩,想来生活是不错的。
见方言不搭腔,方淑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你们俩小时还一起玩过呢!姑姑家的哥儿前几日刚订了亲,便是对面那家杂货店的,”抬手指了指对面,又接着道:“今日,姑姑便是来选布料给哥儿做新嫁衣的。”
炫耀完自家哥儿的亲事,方淑欲问方言定亲没,想趁机可怜他两句,谁知木雨便过来接上了话。
木雨本在那边看绢布,新绢确是漂亮,摸着又顺滑,想叫方言也看看,便见有人同方言讲话。见那妇人表情不善,木雨便过来看看出了什么事,听了一耳朵便知这是怎么回事了。
木雨道:“定了对面杂货店东家的汉子?”
方淑没想到有人发问,愣了一下,见来人长的甚是水灵,应是没见过的,便问道:“你是谁?”
“我自是言哥儿的好友,你刚不是说你家哥儿定了亲?可是对面那杂货铺东家的汉子?”
听他与方言一路的,又问了这么个问题,方淑就气的牙痒痒,也不回答,道:“我要带着哥儿去选布料了,你们且让让。”便拉着哥儿错身走了过去。
见方淑走了,方言还有些诧异,“怎得一句话就问跑了?”
木雨则拉着他往外走,边走还边问道:“这人你可认识?不像好相与的。”
“那是我姑姑。”方言道。
听方言这么说,木雨也不甚在意,捂着嘴与方言道:“我与你讲,刚在挑布料的时候,就听布店的活计说,杂货铺的东家本有两个哥儿,今日天还没亮,又得了个汉子,据说生在腊八这一日应当是有福的。”说罢,笑嘻嘻的看着方言,“你说有趣不?真是笑死我了。”
原来如此,方淑家的哥儿应当只是与店里的伙计定亲了,本想含糊着与方言炫耀一番,没想到被木雨问住了。
都说生在腊八是有福的,就是不知自己的福在哪里,方言叹了口气,陪着木雨又逛了一会,便回家了。
既然东西都买了,方言便都收拾了,做了腌肉、包了饺子、蒸了馒头,拿到外面冻上,待冻结实了便存到外面一口大缸里,过年时直接拿出来吃即可。
家里人口少,准备的东西也简单,方言又用买来的棉布给自己和方老二各做了一件外衣,只几日的时间,过年的物品便准备好了。
待到腊月十二,方言约了木雨同去交绣活。
在交绣活的屋子里见了到了曹管事。这交接绣活都是有个女人负责的,今日见了曹管事也是稀奇。
方言进去交了绣活,本想领些大一点的绣活,便听那管事的女人道:“曹管事,听说绣庄里接了个大活儿?”
曹管事听她这么问,不答反问:“你的消息倒是灵通!哪里听说的?”
“哎呀,这不是前几日那有了孕的绣娘回家去养着了,临走前道咱们绣庄吃的好,工钱给的也及时,接了个大活儿,她却这会走了,甚是过意不去嘛!”那女人这么说了,既把绣庄夸了一通,又帮着那走了的绣娘说上了话,这说话功夫甚是了得。
方言却想到绣庄许是缺绣娘了,呆了一会儿,见曹管事出门,便也不领绣活,转身便追了出去。
木雨本想要过年了,接个简单的绣活,可以多些时间玩耍。但见方言出去了,赶紧去追。
待木雨追到回廊,便听到方言说想接大些的绣活。
曹管事听闻方言的话,便问道:“接绣活应是去找那管事的女人,怎得来找我?”
方言一揖道:“曹管事,实不相瞒,我家急用钱,想接个大活,多得些银钱,好应急。”
听他这么说,曹管事心里有了计较,急用钱却不是借,也没有提预支的事,倒是个实在的。想到这几日庄子里的绣娘,有了孕的、害了风寒的都归家了,是缺些人手。便道:“你且拿上绣活,与我一同去见婉娘吧!”
闻言方言道了谢,与木雨跟着曹管事,去见了婉娘。
再见婉娘,方言仍是觉得她贵气逼人,与平日里见惯了的人甚是不同。
一如第一次见时的样子,婉娘坐在会客大厅主座上喝茶,坐姿端正,微微低着头,右手拿着杯托,左手用杯盖轻轻的拂着浮起的茶叶,喝了一口,并未发出半点声音。
见了她的动作,木雨十分惊讶,面带沉思。
喝了两口后,婉娘将茶杯放到了桌子上,抬头见来人多了两个,也没有半点诧异,只道了声:“曹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