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菁菁忽然抬头,下了极大的决心:“我捉!”
喜蛛实在难找,四人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捉了两只,是怀琳与储露的。
程息无奈笑笑:“左右我也不需要这缝缝补补的能力,喜蛛不要也罢。”
菁菁却不依不饶:“不,我一定要寻到!”
怀琳点了点她的头:“若是再找不到,便也别急了。还是求求织女娘娘吧。”
菁菁忽然想到什么,道:“我听说,若七夕夜里能在花架下听得鹊桥上牛郎织女的私语,就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那你听见了吗?”怀琳将她拉至院中紫藤花架下,笑问道。
菁菁抿着唇,皱着眉,认真地听着:“会不会是牛郎织女说话声音太小了?程姐姐,你们听得见吗?”
程息有意逗一逗她,笑着点头:“我听见了啊,牛郎说:‘一年一面,日日盼相见。’。”
菁菁更奇了:“储露姐姐呢?”
储露随着程息道:“能呀,织女回他:‘一人一意,岁岁心不易。’。”
菁菁委屈地看向怀琳:“夏姐姐你呢?”
怀琳疼惜菁菁,不忍她难受,宽慰道:“姐姐听不见。”
菁菁有些着急:“那怎么可以?夏姐姐与侯爷可一定要有情人成眷属呀!”
怀琳被她说得羞赧,在菁菁脸上一捏:“瞎说什么呢?你这小姑娘。”
“娘子,”彤管从角门走来,手中拿了个锦盒,笑意深深,“侯爷府里的小厮送来的,是侯爷给您的七夕礼。”
菁菁笑着接过递给怀琳:“夏姐姐快打开看看。我说那个传说也不灵,夏姐姐与侯爷如此郎才女貌,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怎么可能会分开呢?何况你们从小情谊深厚,长大了也丝毫没变呢。”
怀琳有些不好意思,她打开锦盒,里头躺着一朵晶莹剔透的莲花,是以琉璃打造,莲花边由蕊至尖颜色渐浅,底下是墨绿的荷叶,纹路清晰,轮廓雕以金线。莲花的正中心是个香托,怀琳素爱香,尤其是小塔香,这样的物件,再适合不过。
她轻轻地收起,嘴角的笑有些羞涩。怀琳平日里总是端庄得体,难得露出这副小女儿姿态。
“那小厮还在吗?”怀琳急问。
“在呢!娘子有何物要转交的?”彤管早已猜出怀琳的心思,问得狡黠。
怀琳嗔了彤管一眼,对其他三人道:“你们等我一会儿。”她急急跑进屋里,取出一个新绣的香囊,上纹绿竹猗猗,是君子之风,她递给彤管:“你让那小厮仔细着点。”
彤管应声:“娘子就放心吧。”
程息见彤管跑远,叹道:“怀琳你同侯爷,当真是情投意合。”
怀琳不好意思笑道:“是老天爷垂怜。”
菁菁也不闲着嘴,笑眯眯的样子,像极了她哥:“程姐姐,我听哥哥说,您与兰须公子十分亲近,是与不是?”
程息一愣,轻轻一笑:“你哥的话,只有你奉若圭臬了。”
“是不是嘛?”
程息沉吟一瞬,轻轻摇头:“不是。”
“哼,就知道我哥骗我!他还说,那兰须公子在月氏是被单于相中的驸马爷,若你们二人要在一起,定要经历一番困苦的。我听见的时候,还为你们担心了好久。如今看来,是我哥说瞎话,那我就不担心程姐姐了。像程姐姐这样的人,云都城里有多少公子爷想求你都求不来。”
储露和怀琳忘了程息一眼,她无甚表情,只是淡淡一笑,回应道:“那就借你吉言了。”
怀琳备了吃食,一行人躺在院子里晒月亮,聊闲天。
怀琳:“息儿,你这身功夫是在哪儿学的?”
程息:“落山。”
怀琳:“庄南的落山?”
程息:“对。娘将我送去那儿的。”
怀琳不说话。
程息:“怎么了?”
怀琳:“我看地志上说落山是个好地方。”
程息:“是啊,朝有岚山薄雾,夕有云蒸霞蔚,流水潺潺,重山叠叠。”
任菁菁:“哎呀,真想去看看。程姐姐去过很多地方吧?”
程息笑:“一个个的,都想去外面走,我却想拼命地定下来。”
怀琳:“定下来?你有这身本事,就算你想定啊也不可能。”
程息勾了勾嘴角:“为何?”
怀琳:“我常听能者多劳,应当是这个意思。”
程息不说话。
怀琳:“我也曾想多学些东西,可我爹却不肯。”
程息:“什么?”
怀琳:“兵法。”
任菁菁被吓了一跳,从躺椅上直起身子:“夏姐姐说真的?”
怀琳点头:“真的。”
任菁菁瘪了瘪嘴:“我爹也是……”
“我本以为将门之女,学兵法天经地义,以前又不是没出过女将军。”怀琳转头看向程息,坚定而期盼,“息儿,你想学吗?”
程息被惊讶地说不出话。
任菁菁拉住程息的手:“程姐姐,夏伯伯带兵打仗可厉害了。若你能学得一二定是再好不过了!我们俩是实在没可能了……”
程息只觉这机遇来的太快,却也太过难得,她看向怀琳:“当真可以?”
怀琳笑得志在必得:“你若想,便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