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牧心从凳子上起身,眼里立时冒出两包眼泪,唤道。
“让你们受委屈了。”苏月七看到牧心落泪,眼眶也是一热。
牧心摇摇头,双手抹掉自己的眼泪。
“吴怀,你受苦了。”苏月七坐在床前对他说道。
吴怀眼睛里滑下两行泪来,只“啊”了两声,没说出话来。
苏月七大惊,转头将牧心望着。
牧心又落下泪来,难过的小声说道:“大夫说,他中了毒,说不了话了,两月之内,若是能解那毒,倒是还有再开口说话的可能,若是解不了,这辈子......还有那手......”牧心别开头,不忍再说下去。
4
好恶毒的手段,苏月七在心里说着,然后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转头柔声对吴怀说:“你放心,我这就还你个公道,我也会想办法治好你的,你且安心将身子养好,其他的都交给我。”
苏月七说完,就起身风风火火的往外走。
派了人去叫胡管家和胡福至,半天也没见人回来报。苏月七坐在自己那院儿的屋子里,心想,这架子摆得倒是足。
“涟漪,刚瞧见你那表情,竟像是受了什么委屈的样子,你同我说实话,那人可是拿了什么委屈给你们受?”苏月七认真的看着涟漪问。
涟漪一听这话,就红了眼眶,嘴里却说着无事。
“你不同我说实话,那我自己待会儿去问。”苏月七作势要起身。
“小姐,涟漪只是个丫头,不值当。”
“说实话。”苏月七提高声音说道。
“小姐,”另一个丫头突然跪下来哭着道,“那胡福至,总是来骚扰涟漪姐姐,那次若不是我撞见,怕是......”
“你这伤,可是那人弄的?”苏月七看了看那跪着的丫头脸上的伤,压着火气问道。
那丫头果然点点头,又滑下两行泪来。
“他个色胆包天的狗东西,欺人太甚,我饶不了他。”苏月七气得捏紧拳头在桌上重重捶了一拳,复又冷静道,“你们同我仔细说说这混账东西欺负你们的过程,我好想想对策。”
两人声泪俱下的说与苏月七听了,苏月七听的越多,内心的气愤就越甚。
“小姐,胡管家两人到了。”这时有人进来禀报。
“让他两人在院子里站着等,说我有事儿耽搁了一会儿就过去。”苏月七沉声道。
“是。”那人说着便去大厅那儿传话了。
“什么,让我们站着等?”胡福至气极,大声冲传话的下人嚷道。
“闭嘴,还嫌你惹的事情不够多?”胡管家表情未变,斜眼看了胡福至一眼,厉声喝道。
“爹,您可是苏家的老管家了,她怎敢如此对您?”胡福至未收敛,继续嚷道。
“我叫你闭嘴,你聋了?”胡管家跟着又是低斥一声。
那胡福至才不甘不愿的收了声。
5
苏月七在自己原先住的那屋里坐了许久,才慢悠悠的往大厅走去。
进到那个院子,苏月七厉声斥道:“怎的这般没规矩,不知道胡管家是苏府的长辈吗?我这才走多久,看来你们是要翻天了,胡管家平日里是如此教你们的吗?规矩都忘光啦?”
胡管家一听苏月七这话,躬身矮了一截,恭敬唤道:“小姐。”那声音听着就似个身体虚弱的老人,不似刚才中气十足呵斥胡福至那般精气神十足。
“胡管家,您受累了,坐吧。”苏月七一改往日,直接坐上了大厅的主座,端正的坐好,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
“胡福至,”苏月七眼都没抬,和气的唤了一声。
“诶,小姐。”那胡福至听到苏月七叫他,被茶烫了一下,索性将茶杯放下看着苏月七回道。
听到胡福至的声音,苏月七想起她出嫁那日,那个说着“总算盼着她出嫁了”的声音,倒是与这声音有几分相像的。
“你跟你爹学得如何?”苏月七和气的继续问道。
“已经学得七七八八了。”那胡福至颇为得意的答道。
“想来也是,有你爹教你,我还有什么好问的,他自是事无巨细的教你的。”苏月七笑得无害,将他父子二人望着,顿了一顿又说道,“那吴怀呢,他与你一道学,他学得如何?”苏月七继续和善的问道。
问完,苏月七便端起茶杯来佯装低着头,微一抬眼,便见那胡管家向胡福至递了个眼色。
“这个,我不好说,倒是那些掌柜们都说,他资质一般。”胡福至看了他爹一眼,如是说道。
“想必那些掌柜们都说他的资质不如你吧,你可是胡管家的儿子。”苏月七顺着胡福至的话笑着说道。
“那是,就吴怀那出身,他哪能与我相提并论。”胡福至拍拍胸脯,扬声说道。
胡管家斜眼,瞪了胡福至一眼。
“哦,我原以为在我这儿论的是能力,怎的到了胡管家这里竟论上出身了?”苏月七一垂目一抬眼,眼底含着厉色,平静而缓慢的说道。
胡管家突然猛地咳起来,咳完他便站起来说道:“小姐,都是老身不好,老身教子无方,又辜负了小姐,没将那吴怀教好,还请小姐责罚。”
“小姐,此事你怪不得我爹。”胡福至甚是不平的站起身,走到他爹身旁,冲苏月七抱怨道。
“那你说说,此事我当怪谁?是怪我爹用错了人,还是我苏月七有眼无珠,不懂得看人?”苏月七原本正端着茶要喝,听到胡福至如此说,重重的放下茶杯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