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屋子里才刚蒙蒙亮,苏月七便醒了,只觉全身都疲累不堪。她缓缓的睁开眼睛,转头只看到软塌前坐着打瞌睡的牧心,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她看了看圆桌上那只独独放在一边的水杯,想起昨夜的情形,又回忆起那个味道。
“是他吗?还是我病迷糊了,怎么可能会是他呢。”苏月七在心里如是想着,便又闭上眼睛,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苏月七的手被人轻轻拿出被窝,手上一凉,她意识便稍稍转醒一些,只是眼皮甚是沉重,她怎么都睁不开,只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小声的说话。
“陆大夫,怎么样?”苏月七听着是牧心的声音。
“其他无大碍,只是着凉发了烧,我开一副药,你给她煎了服下等烧退了就好了。”
“那就好,我还担心这凶凶的烧了一夜,别烧出个好歹来。”牧心松口气道。
“陆大夫您这边请。”这个是涟漪的声音。
手被放回了被窝,那种冰凉的感觉消失了,苏月七脑袋一偏又接着睡了。
苏月七不知过了多久,自己迷迷糊糊的又被牧心从塌上挖起来,灌了苦苦的药,如是睡睡醒醒好几次,身上也湿了干,干了湿。
4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声音好似就在耳边,吵得苏月七没法睡,便醒了。
她转头一看,牧心在她旁边做着针线活。
“小姐醒啦。”牧心放下手里的针线,摸了摸苏月七的额头,“烧总算是退了。”
“小姐可想吃点什么?我去叫厨房做。”牧心扶了苏月七坐起身,又替她披了衣裳。
“我想沐浴。”苏月七觉得自个儿身上黏黏腻腻的,闻着还有一股酸酸的汗臭,难受得紧。
“那我去叫人准备热水。”
“嗯。”苏月七穿了鞋下了地,给自个儿倒了杯水喝了,放下杯子看到桌上放着一张叠好的白色皮毛。
她用手摸了摸,很是舒服。
“这皮毛是?”苏月七见牧心回屋,便问道。
“这是楚公子差人送来的,说是他新近得的上好的白狐皮,小姐中意做什么使就做什么。”牧心满心欢喜的讲道。
“昨夜是你发现我生病的?”苏月七用手抚了抚皮毛,又抬起头问牧心。
“嗯,昨夜半夜里突然听见一声凄惨的猫叫,牧心便吓醒了,就想着过来小姐屋里看看。小姐那时烧得正是迷糊,嘴里不停呻/吟着,牧心伸手一摸,烫得吓人,于是赶紧打了水替小姐擦身体,敷额头。”牧心想起昨天夜里,若是她没发现,苏月七还不知道会烧成啥样儿。
“这样啊。”苏月七稍稍的有些失落。
丫头们陆陆续续的往木桶里倒好了水,苏月七脱了那层黏在皮肤上,冷冷的衣服,钻进水里,若有所思的泡着。
牧心替她拿衣服放衣服,看着她一会儿羞涩的笑一下,一会儿又怅然若失的叹口气。
牧心从屏风后面,转出来:“看来好事将近。”她如是想着,实在忍不住想笑。
5
苏月七沐浴完,觉得浑身清爽了不少。
围着炉火,牧心正替她擦头发。
“咕......”苏月七的肚子叫了声。
“小姐可是饿了,想吃点什么?”牧心好笑的问道。
“嗯,我突然好想吃皮蛋瘦肉粥。”苏月七说道。
“皮蛋?那是什么?”
“竟然没有皮蛋。”苏月七在心里想着。
“瘦肉粥就好了,放些细细的姜丝一起煮,盛在碗里撒上一些葱花,想着就香。”苏月七拿了一缕湿湿的头发,捏了捏说道。
“好,现在就叫厨房做,涟漪,你来替小姐擦头发,我去下厨房。”牧心转头对涟漪喊道。
牧心如今对苏月七口中总是冒出些奇语这事儿,已经见惯不怪了。
“小姐,”牧心走后不久,彩衣满脸带笑跑进来气喘吁吁的说道,“小姐,楚公子来府上了,听说小姐病了,想来看看小姐。”
“什么?”苏月七突然站起身看着自己这头发未干,披头散发的模样,惊道,“不要,让他别来,就说我已经好了,让他改日再来,不是,让他不用麻烦了,不用来看我了。”苏月七突然有些语无伦次的大声说道。
“好,我这就去告诉楚公子,让他改日再来。”彩衣笑着说完,颠颠跑了。
“哎。”苏月七红着脸,赶紧叫道,人却已经跑了。她转头看着笑得乐不可支的涟漪,没好气的道,“你还笑,看来平日里让你们个个都没规没矩惯了,现在是越发的不成样子了。”
“小姐,这副模样,若是给楚公子瞧了去,指不定多高兴呢。”涟漪继续打趣道。
“你还说。”苏月七作势要拿东西丢涟漪,伸手触到的却是楚廉送她的白狐皮。
“那可是楚公子送的,小姐拿它来丢可心疼?”涟漪越发好笑的打趣道。
“你这妮子,越说越不像话了,还不快过来与我擦头发。”苏月七转身不理她,自个儿坐在火炉边烤火。
“难道我是真的喜欢楚廉?还到了如此明显的地步?”苏月七如是在心里问自己。总觉得这心动的太过容易,让她心有不安。总觉得,她自己与感情与幸福好生无缘。总害怕这一切只是泡影,她一伸手,就会“嘭”全部碎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