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礼弥也乖巧地张开嘴吃下一小口。
只看她眯着眼睛认真地咀嚼咽下,之后又把身体软绵绵地靠在他的怀里,看起来有气无力的。
而富冈义勇心头一软,看她乖顺的样子,就耐心地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帮助她一口又一口地吃下去。
如是者,在这个安静的房间内,借出自己半边胸膛让她靠着的义勇,就这样逐渐喂她吃下了大半碗的蛋花粥。
而这虽然并不是他第一次将她收在怀里——过往战斗结束的时候也有过许多公主抱或背着她之类的动作,但这却是第一次让他感觉到亲密。
毕竟,此刻他们二人都不是穿着鬼杀队的服装,这是只隔着柔软衣料的依偎,距离近得能让他感觉到她的热息。
都不知道是她发热的缘故还是何故了,就连一贯心静体凉的他,也被她传染得体温高了一些。
而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反而是有点沉迷。
因为在这段短暂的时间内,他确切地感觉到自己正被她依赖着、需要着,而看她终于在自己怀里变得安安分分的,他的内心也随之改变了。
二人就连呼吸也逐渐变得一致和炽热。
鬼头礼弥这个少女,对他来说真的和任何人都不一样。
假若此刻,他不是记得她身上还带着伤口的话,或许他会舍不得放手的吧。
只是,想少女尽快康复的心终究是更强。
“既然吃不下,那我就把剩下的端回去了。”
在伺候她吃下之后,他也轻轻扶着她帮她躺下,而为免她刚吃饱就躺下会感到不适,义勇甚至贴心地为她将枕头稍微堆高了一些,而因为吃下蛋花粥而变得更有力气的少女,听见他要把东西端回去,又撒娇着拉住了他的衣角,像只猫咪那般慢悠悠地靠近他。
“……不要走,在这里陪着我睡觉啊。”
她这样皱眉说着,轻声细语的。
而他心头一软,本就舍不得走的他显然是瞬间失去所有离开的原因了。
“好。”他把器皿都放下来,又随意地坐在她的旁边,伸手抚摸她的脑袋:“我陪你。”
而礼弥感受着头顶传来的温暖触感,又伸手捧着他的手背,眯着眼睛傻乎乎地笑着:“一直以来……谢谢你了,你的手很温柔,也很温暖。”
她闭着眼睛,把这样可爱的话说完之后,呼吸也逐渐变得平稳。
倒是义勇,又因为她的这句话而内心翻涌了起来。
“我的手……温柔吗。”
距离上一次被谁人说自己温柔,到底是多久以前的事情?富冈义勇看着那躺在枕头上睡得甘甜的少女,思绪又逐渐飘远了——他想起在十多年前,他的家庭还完整美满的时候。
他想起,他最喜欢的姐姐也曾经对他说——他的手很温柔、说被他用这双手抚摸的小动物,应该会感到幸福什么的。
只是那之后,自从姐姐去世之后,他也变得难以和任何小动物和人类亲近了,温柔这个词汇,貌似就和自己搭不上边。
而他貌似也觉得,比起温柔待人,一个人站在距离人群远远的地方更适合他一点。
他还以为,这世上已经不会再有任何人能察觉他内心的想法了。
为何此刻,她会这样对他说呢?是把他错认为她的式神了吗?不,就算他再怎么否认,刚才的少女……也是捧着他的手说的。
她是在对他说的。
义勇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被她的话给揪住了。
“就算是这样的我……也能让你感觉到温柔吗?”
义勇怔怔地看着那个睡得安稳的少女,自己的一只手还被她牵着,似是睡着了也不愿意放手。
而他得不到她的答案,也理所当然的没有急着想要知道。
取而代之的,他只是维持着被她拉着手的姿势,轻轻俯下身去将房间那点燃着的灯火吹灭。
而在起来之前,他一双湛蓝正直的眼眸又不知为何停留在她的睡脸上。注视着她、在这个安静的空间里——又在少女不知情的情况下,鬼使神差的……在她唇角落下一吻。
湿润的唇落在少女软乎乎的脸颊上,也是直至他吻下去后察觉到她温热的鼻息,才意识到自己到底是做出了多胆大的逾越行为。
他瞬间面红如潮,又惊慌失措地从她身旁起来,躲她躲得远远的。
而那个少女,也因为失去一只温暖的大手而有些不满地沉吟。幸好,睡得很沉的她并无因为这样而苏醒,就只是呢喃了几句牢骚。
至于义勇,察觉到自己的心跳貌似越发不受控制了,就不得意打破那个“陪着她”的约定,逃也似的离开了她的房间,改为坐在房间外的廊道上守着。
不然,他感觉自己会更加得意忘形的。
义勇伸手捂住自己一张滚烫的脸,回忆着刚才唇上的触感,只知道,自己或许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不冷静。
或许都是刚才和她靠得太近了。
所以今晚就这样……吹吹凉风稍微冷静一下吧。
真对她不起啊。
义勇:心虚.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