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恩好奇,便凑了过去,“姐夫,你这些都是战场上留下来的吗?咦,怎么还有几道新伤?”
“新伤?哪儿?”崔晋庭扭过头来,可是哪里看得到。
尧恩用手指着他背上几道红痕,“好像也没伤得太厉害,就是几道印子,两边都有。”
崔晋庭探到一半的手臂僵了一下,随即收回了动作。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偏着头看向尧恩,那笑容风流脱跳,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戏谑和得意,“小孩子家,问那么多干什么。”
嗯?
已经好几年没有人说他是小孩子了。
过了半旬,再次轮到他休沐。姐夫带着他们去了京城郊外泡汤。
汤水温热,在夏季的夜晚泡着特别的舒服。
姐姐姐夫向来不喜欢有太多人跟着。这偌大的汤泉院子里,就他们一家四口。其他人,如非传唤,谁都不能进。
崔小乖上(假)山下海(汤泉)折腾了一晚,终于扎进了他爹的怀里睡得人事不知。崔晋庭抱着他回去睡觉了。
尧恩也回去了。可是睡到了半夜,不知哪里来的蚊虫,扰得他不得安眠,他想了想,索性爬了起来,准备再去泡一次汤泉。快到汤泉边时,他耳尖地听到了一波一波或急或缓的水声。
这是什么动静,尧恩赤足绕过了假山,悄悄地在屏风间隙看了一眼。
汤池里没有灯,只有月色撒在水面,荡漾着一波又一波粼粼的微光。
崔晋庭靠在汤池的一个角落里,从尧恩的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露出水面的一部分后背,有一双莹白的柔夷正攀在他的后背上。
崔晋庭的声音喑哑不稳,却带着风流调笑的味道,“轻点,不然我明天又没法跟你弟解释了。再不然,我让薛老么给他上上课吧……”
柔夷的主人没说话,却狠狠在他背后挠了一把……
尧恩猛地缩了回去,心跳如鼓,飞快地离开了。
他终于明白那伤痕是怎么来的了。但自那以后,他再也不敢半夜在府里乱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