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华这下是真的没忍住,笑了出来。谁让山阳郡主想浑水摸鱼,装八面玲珑,还敢让人到她面前下套。
该!
崔晋庭根本不想搭理这茬事,“若是能让阮家和淮安王狗咬狗,那是再好不过了。不过,阮皇后突然低了头,这可不是什么好预兆。我现在倒是怕阮家突然放下了身段,诉苦讨饶,官家那性子,反而会不追究了。”
肖蘩易对于阮家的罪证是最清楚不过的人,他很想说不可能吧,但是又想起了官家这些年的反应,也有些拿不准。唉,什么样的皇帝都愁人啊。
薛居正也觉得官家这个姐夫很愁人,他一拍桌子,“不是我说他,他是官家,天下子民都是他的子民,可是好像只要他不知道疼,什么事儿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非得阮家捅他一刀子,他才肯下狠手?不然怎么办,我们逼阮家造反?”
崔晋庭不是没有过这个想法,可是阮家要是不造反,他也不能拿刀子逼着他造反啊。“此事得非常小心,若是做得过了,只怕官家日后也会心中不悦。”
肖蘩易见瑶华若有所得的表情,“华姐儿,你在想什么?”
瑶华答道,“我是觉得,我们不方便出面,可是淮安王可以啊。这份铲除奸佞的功劳,他还不得抢着要啊!”
“嘿~”薛居正这才回味过来,这两口子,一个想着让阮家和淮安王狗咬狗,一个想着让淮安王强领功劳。怎么都跟淮安王过不去了呢?他心直口快,“淮安王是怎么惹到你们夫妻了?”
崔晋庭暗笑,总不能说瑶华打翻了醋瓶子而不自知。
肖蘩易对于山阳郡主递交罪证的前后早已经一清二楚,自然能猜出来是为了什么,不由得笑了,“反正淮安王也不是个好东西,这锅,不,这功劳他来领,算白给他十万功德了。”
四人又商量了些细节,这才散了。
肖蘩易隔日便去了趟吏部,查询了好些官员的卷宗档案。还招了吏部侍郎钱致芳细谈了许久。当夜,钱致芳便找到了阮相爷。
“相爷,今日肖蘩易找了我,查询了许多相爷和公子提拔上来的官员。我觉得极为蹊跷,便套了肖蘩易的话。肖蘩易不曾疑我,便漏了口风。据他说,淮安王悄悄递给官家许多证据,这买官卖官的价码和名单,也只是一部分证据,其他的还有不少。”
“什么?”阮相脑袋瞬间一紧。山阳郡主给崔晋庭送他的把柄,这事他早就知道了。让黎王妃上门去问,那山阳郡主只说原本是给崔晋庭下套,谁知道被崔晋庭给坑了。她交了几份一查就知道有问题的“罪证”递到了官家面前,便算是将此事抹了。谁知道这对父女面上一套背后一套,居然将他给卖了!“会不会是肖蘩易那只老狐狸在骗你?”
钱致芳摇头,“肖蘩易怎么会知道下官是相爷的人?而且,此事是真是假,相爷只需派人去查一查,若是您有些事,而淮安王是知晓的,只需问问是否有人在追查此事,便知真假。”
阮相点头,这话不错。许多事情钱致芳并不知情,也无法作假。若肖蘩易真的派人在查,那便说明淮安王父女确实是将他给卖了。
阮相冷笑,“他既然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钱致芳也并不追问他准备怎么做,“既然相爷心中有数,下官也就不多说了。这就告辞。”
阮相递过来一个匣子,“难为这个时候,你还死心塌地为我做事。待过了这个难关,老夫必定不会忘记你的功劳。现下给你其他的东西,太过惹眼。这些银票,你且收下。听说你父亲的病情还未好转。”
钱致芳也没有推辞,收下了匣子,答道,“家父病情反复,下官也为此忧心不已。要是阮相府中有名医,还请……”
阮相摆摆手,“这个倒不是老夫不帮忙,若是我府中派医师为你父亲治病,肖蘩易必然立刻就猜出是怎么回事了。”
钱致芳有些黯然,“下官明白。”
阮相这才去了疑心。钱致芳的夫人携子女归乡,至今不归,他也得防着钱致芳一手,但既然钱致芳敢请他府中的医师,那想必此事必然是真的。
阮相又说了几句体己的话,这才离去。
钱致芳回到了府中,将那匣子打开,里面是厚厚一叠十两面值的银票,算来只怕不少于五千两。他苦笑了一声,将那匣子锁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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