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晋庭忙不迭地道,“那您先忙,我们这就告辞了。”
太子笑着直摇头,挥挥袖子,目送他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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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晋庭和瑶华带着尧恩和皇孙戎出得宫来,夫妇二人悄悄地对视一眼,都有些后怕。
倒是尧恩和皇孙戎,到底还是少年性子,眼前风雨一过,都觉得轻松了起来。尧恩虽然来京城才两年时间,但是可比皇孙戎对京城熟悉多了。两个少年嘀嘀咕咕了一阵子,尧恩道,“姐夫,我们去吃糟蟹吧。”
崔晋庭笑了笑,“好。还想吃什么,一并给你们弄来。”
倒是瑶华谨慎地问了一句,“小殿下,您平时可有忌口的吃食。”
皇孙戎知道面前这位女子对他意义不同,母亲和弟弟都亏了她才转危为安。皇孙戎恭谨地道,“没什么忌口的。崔夫人,您是母亲和弟弟的救命恩人,您便叫我大郎或者戎哥儿便是了。”
瑶华倒也没推辞,“到底在宫外,为了小殿下的安全起见,我便冒昧地称小殿下一声戎哥儿。”
尧恩笑,低声跟皇孙戎道,“姐姐叫我恩哥儿,如今你是戎哥儿,嘻嘻。”
两个少年笑了起来,因为这一点小事,格外地开心。
崔晋庭趁着他们说笑的机会,让罗明赶紧去通知顾守信,派些便衣的侍卫先去那家糟物铺子等着。千万不要露了行藏。
他们一家三口遇到点什么,砍砍杀杀地只管打个热闹。可是要是皇孙戎破了点油皮,他肯定要被御史骂个半死。尤其是现在的御史台还是肖蘩易坐阵,他可不想给自家人添麻烦。
顾守信他们得了信,提前来到了那家铺子。可是要不露行藏,来糟物铺子当然是当吃客啊。这些个便衣侍卫不由得偷笑,跟着崔晋庭的日子果然不错,吃香喝辣的。
待崔晋庭一行到了此处的时候,里面吆喝地整天响,拳都划上了。
戎哥儿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伸长了脑袋像看西洋景一般。一晚上好不快活。
他们在这里喝酒吃肉,击节而歌。太子一个人在东宫,守在太子妃的身边。
太子妃这几日被灌了无数的参汤,下午平安产子之后,沉沉地睡了一觉,但不到三个时辰,便又醒来了。
太子为她轻轻擦拭鬓角的虚汗,“你醒了。”
太子妃嗯了一声。
夫妻二人对视无言,却是齐齐湿了眼眶。
过了一会儿,太子妃问道,“今日可是崔二的夫人救了我?”
太子点点头,“我查过了,二郎夫妇来接尧恩下学,正好遇上內侍去找戎哥儿。是尧恩开口求崔夫人的。你平日对尧恩不错,这也是你的福报。”
太子妃一笑,“我那时已经是双脚都进了鬼门关。崔夫人明知道那时她只要出手帮忙,而事后必然要受到牵连。可她还是出手救了我们母子。这份恩情,我必然会报答。”
太子点点头,“崔夫人说,你此次出意外,是因为孩子的手意外勾在体内。所以她用银针刺了孩子一下,孩子松手,这才能顺利生产。可是,此事真的只是意外?”
太子妃的一双凤眼眯了一下,“或许真的是个意外,但是我居然发现了更意外的事。”
她示意太子附耳过来,低声地说了一会儿。众人都以为她因难产,神智不清。可是她是难得的心志坚毅之人,便是疼到麻木,失血过多,虚弱到几乎无法开口的程度。她仍然尽量让自己保持神智清明。故而,瑶华进入产房之后,众人所说的话,她几乎都听入了耳中。
太子隐隐动怒,“居然是她……”
太子妃捏了捏他的手,“我自会派人留意她。可如今我刚生产完,东宫诸多事宜,我一时照管不过来。暂且宜静不宜动。而她在这档口,恐不敢再生事端。您心中有数就好。”
太子握着她的手,沉默了一会儿,“是我无能,累得你……”
“说什么呢?”太子妃嗔怪道。
太子拍了拍她的手,将她的手臂放进锦衾之中,“好了,你好好歇着。我守着你呢。”
太子妃心满意足地笑了,不一会儿,再次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