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事后,瑶华一直想找个机会见赵氏一面。但是赵氏一直在钱府中保胎,不再出府一步。
不久之后,听说钱致芳的父亲钱老太爷病重,先是钱夫人带着女儿们回乡探望。但是老人的身体不见好转,病况越来越严重。钱老太爷传信来了京城,说只怕是熬不过这一关了,可是不见下一辈他死不瞑目,便是见不到婴孩,见到赵氏的肚子,也算见到后了。
钱诚思只好陪着赵氏由水路返乡。不过这一番折腾,估计赵氏也只能在钱家的老家生产了。
钱致芳在送走了妻儿之后,将魏姨娘又接回了府中。魏姨娘心中也松了口气,府中与她离开之时并没有什么区别,想来钱夫人也不曾发现任何的异常。她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一一回禀到阮家的管事处。并提到钱老太爷病重的事情,若是钱致芳丁忧,阮太师处还需早作准备。
消息报到阮相处,阮相只是笑了笑,“钱致芳这个吏部侍郎当得挺好的,到时候夺情就是了。想必肖蘩易他们也死活都不会让他走的。”
最近肖蘩易连折他几处人马,像钱致芳这种利刃,他岂能轻易放钱致芳离开。
朝堂上最近腥风血雨一片,幸亏有钱致芳在吏部为阮家“周旋”,否则局面对于阮家更加不利。
而阮相不但得头疼朝堂上的事,更得头疼府中的事情。他母亲和他夫人,哭着闹着要他想办法把阮安之弄出来。可如今,官家对于阮家已无以往的宽容。天牢的那些人,比鬼都精,前去游说的人纷纷折戬而归。阮相十分头大。
再过几日就是亲蚕礼,官家迄今都没有解除阮皇后禁足的意思。宫中甚至有消息,说是薛贵妃可能会替代阮皇后主持今年的亲蚕礼。
连阮皇后都是这样的待遇,更何况还有阮安之。
阮相虽然面上不显,但也实在心力憔悴。阮安之也是他的儿子,他如何不心疼,但如今,要是哭闹有用。他也愿意去官家面前哭闹一番。可是也得有用才行啊。不过如今退无可退,也只能以攻代守了。
阮相招集党羽,绞尽脑汁地想着扳倒肖蘩易、崔晋庭的方法。
而阮家的女眷们也没闲着。阮元菡跟阮安之的关系最好,自从知道阮安之是因为和瑶华被关进天牢,她不但冲着和瑶兰发作了一顿,甚至跑到了黎王府痛骂了和瑶芝一顿。
瑶兰像个泥人一般,任由她骂。阮安之不管在天牢里还是出来,她都不会有好日子过,不管一想起来阮安之那副恶鬼般的样子,她倒情愿守着这份活寡。
而瑶芝气得肺都快炸了,这个阮元菡从婚前就开始拿捏她,如今居然敢这般作践她。“崔夫人,我怎么说也是个侧妃,你居然如此无礼,你就不怕王爷知道……”
“呸!”阮元菡丝毫不给她面子,“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吗?贞静娴淑,你哪样靠边了?你以为有个侧妃的头衔就值钱吗?你爹如今还不知道在哪个荒凉的地方喝西北风呢,能为黎王做什么啊?再说了,娘娘就是因为你,到现在还被禁足。你们和家的女人,全是扫把星,尽跟我们家过不去。”
和瑶芝气得大哭了起来。如今她总算知道没有了和煜给她撑腰的后果了。自从和煜被贬之后,黎王就再没在她这里过夜。王妃又给黎王安排了几个江南美女,如今只要黎王在她这里过夜,必定有人用各种借口把人叫走。
她一回两回的哭闹,黎王还安抚一番。再后来,他索性都不露面了。这跟她当时设想的完全不同啊。她还指望靠孩子翻身,可是黎王都不见她了,她哪来的孩子啊!
瑶芝如今在黎王府只能捏着鼻子低头做人。蒋氏找过她几次,瑶芝刚开始还说点安抚的话,到了后期,也哭诉着王府里日子难过,处处需要打点。只希望蒋氏能再补贴她一些,让她手头宽裕些,在王府里也好活动。
蒋氏当场就气哭了出来。和家两次嫁女,都是风光大嫁。瑶芝出嫁仓促,家中是实打实地真金白银给她做的嫁妆。如今和煜被贬,京中的铺子生意也随之惨淡了下来,府中虽不至于缺衣少食,实实在在的是勉强支撑。瑶芝不补贴她们,反而还伸手要钱。如今的和家哪里来的钱?鹿鸣湖边的和家姐弟靠着螺子黛倒是日进斗金,可人家早就放过话了,绝不跟她们再来往。她想贴也贴不上去啊。
蒋氏只恨人生没有回头路,若是再来一次,她宁愿将瑶芝一辈子都养在那个庄子上,也不会再沾黎王的边。哦,不。若是真能从来,她宁愿不生这个自私自利的姑娘。
蒋氏看透了瑶芝,大哭了一场之后,再也不上黎王府的门了。
瑶芝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她娘不来烦她,她反而松了一口气。从此一门心思投入到妻妾争宠的污糟事中。可是没了娘家做靠山,她的腰杆实在是硬不起来。黎王院中的美人,什么样的都有,哪款都有比她更出色的。不久之后,黎王又看上了一位守边武将的女儿,忙着鸿雁传书,早将瑶芝抛到脑后了。
瑶华虽然没刻意去打听瑶芝瑶兰的近况,但从和府的没落也猜出了这两人的遭遇。
她没空去关心这两位心眼比筛子都多的“贵人”,她现在的心思被另一件事情吸引了注意力。钱致芳给崔晋庭透了一个消息。阮家让他调了一位怀州的张姓官员来京述职。
这位张大人家世平平,履历平平,能力并不出众,往日跟阮家没有什么关系,本身并不是什么特别值得关注的对象。但是他的夫人却跟崔晋庭有莫大的关系,她就是崔晋庭的生母陆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