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华伸出手,捂住他的嘴巴,“你听我说。我从来都不是那种娇养的女儿,经不得风吹雨打;我也不认为什么都不加防范,坐在家中坐等祸从天上来,叫做君子风范。防微杜渐,未雨绸缪,我能帮你分担一些是一些,我能做得到,为了你,我不觉得辛苦。”
崔晋庭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人非乔木,妄不藤萝。你总当我是棵兰草,时间久了,我也就经不起风吹雨打了。待日子久了,你会越来越好,可我呢,便回渐渐与那些寻常妇人无异……”
“不会的。”崔晋庭斩钉截铁,“不会的。你我一体,彼此成就。我会因为你而强大,你会因为我而璀璨夺目,与众不同。”
瑶华笑了,“我要那么与众不同做什么!我要的,原来是恩哥儿的一世安好,如今多了你一个。崔晋庭,我们倆都要好好的。”
崔晋庭伸手抚过她的长发,应了一声,“好。”
两人相视一笑,紧紧偎依在一起,不知不觉又沉睡了过去。
清早起来,崔晋庭吃完了早膳,认真地阅读起瑶华给她整理出来的档卷。
不光是顾守信一人,卢三娘还给瑶华又推荐了几人,都是在三衙中任职,家中长辈舍不得他们去军中历练,但是本人却很有些想法的那种。特意说明一点,绝非草包。
瑶华并不只是听卢三娘所言,她特地拜托了肖蘩易将这些人往上扒了几代,亲戚连枝都刨了个底朝天。跟阮家的恩怨情仇也查了个一清二楚,这才摆到了崔晋庭的面前。
崔晋庭看得不住点头,这些人目前虽然品阶不高,但家中长辈却都是实干型的官员,将这些人拢在了手里,便可在朝中织就一张大网,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便是上面不漏风声,轮到具体做事的人的身上,这张网总能感觉到一些动弹。
崔晋庭将那几份履历资料翻来覆去地看,牢牢地记在心中。然后高兴地站起来,在瑶华脸上亲了一口,“我且亲眼去看看,再让薛居正摸摸底。”说着就要往外走。
瑶华一把拉住他,“用人勿要苛求,但唯有人品不能太糟糕。”
崔晋庭回头灿然一笑,竟然弯腰行礼,“谨遵军师教诲。”
瑶华宛若看到一树琼花盛开,不由得掩袖莞尔,两人遥遥对望一眼,都想起了那句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崔晋庭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瑶华回了桌前坐下,开始筹备自家的宴会。她很快就要忙碌起来了。
果然,崔晋庭亲手去试了试顾守信,此人身手了得,熟读兵书,却是有些真本事。他便特意去跟李永楼打了个招呼,只说有人托到他这里来寻个前程。
李永楼立刻点头答应了。像顾守信这样靠着长辈面子塞进三衙的小辈们,随手一搂就是一大堆,有人看上,尽管领走,他乐得空出一个坑来接纳新人。
崔晋庭把他掉调了自己麾下做了个小班指挥使,故意给他塞了一堆刺头,然后不去理他。过了小半个月,顾守信居然将那些个刺头管得服服帖帖。
崔晋庭心中十分高兴,在冬日次日在家中设宴,请了朋友到家中作客,还请他们带上夫人一起。
卢三娘也接到了帖子,高兴坏了。这次宴请,就是个入伙饭啊,夫婿升了官,有了正经差事,从此两口子总算有了奔头。因此瑶华设宴,她比瑶华还忙,里里外外,只要她能做的,全部都承担了过去。瑶华也乐得有人干活,因此轻松了不少。
待到这一日,除了崔晋庭的一些老朋友,像南安世子、薛居正等人,还来了不少顾守信之类的新人,大概算了一下,男子便有三十多人,家眷们也来了二十多人。
瑶华用锦帐将崔晋庭的练武场围了起来,下面铺上了厚厚的毡毯,摆上十来个大熏笼,然后再设宴席。热得男宾披风都穿不住。不待酒过三巡,就嗷嗷的热闹了起来。投壶摔跤,花样百出。
瑶华将女宾的席面设在了新盖的阁楼上,前可赏鹿鸣湖的美景,后可看男宾席间的笑话。热闹又不失礼。
众位夫人几乎与瑶华都是第一次见面,不敢深谈。但光是聊些妆容、美食之类的安全话题,也足够热闹了。
宴罢,宾客皆满意而归。
顾守信等人回家就开始收拾行李,第二日就领了崔晋庭的密令去了各方。而崔晋庭平添了许多得力的人手可用,不用东奔西走,能腾出空闲陪瑶华去看梅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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