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太妃心里嘀咕,没想到这个丫头便是少了服饰的打扮,姿色也不减一分。难怪那个混小子这么上心。
“既然是修行,就得有修行的样子。那阁楼也别住了,住到这道馆这边来吧。还有,”薛太妃下巴朝旁边的一叠经书抬了抬下巴,“那些都是功课,给我抄上个三遍。就在这里抄。”
瑶华听罗芳菲提过一些薛太妃的脾气,心中也做了最坏的打算。薛太妃出其不意的让她一同修行,她心中确实有些吃惊。但是方才换衣服那阵子,她细细思量了一番,若真的能得到薛太妃的庇护,跟着她修行,倒比总是跟崔晋庭牵扯不清要强。她心中实在是有些怕了崔晋庭,若是再纠缠下去,有些话她迟早要说,到时只怕太伤人,她到底还是不忍心。
她听了薛太妃的指令,便坐到了一旁的书案后,添水磨墨,认认真真地写了起来。这一写便到了午饭的时候。
芟秋带着她去吃饭,又跟她说了搬过来的事情,让她饭后只管去阁楼收拾。反正薛太妃一般饭后都会小憩一会儿,不必着急过来。
待送走瑶华。芟秋回去了那间厢房。薛太妃正站在书案边上,拿着瑶华抄了一早上的经文,认认真真地翻看。
“怎么了?”芟秋笑问。
薛太妃嘟囔着,“倒是个厉害的。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她居然连个错字都没有。这气定神闲的功夫,便是我这么大岁数的时候,也不曾有。这么个厉害的角色,崔小二的那个炮仗,娶回家能压得住吗?”
芟秋失笑,“您真是的。平庸的您瞧不上,厉害的您又怕压不住。您倒是说说,什么样的合适啊?”
薛太妃哼哼两声。将瑶华抄的经文仔细归拢好,放在了桌子一侧。
芟秋摇摇头,“您别只让她抄经,我听说她会制黛,还会制药看病,而且那天听她说了些樯稼的事情,这位和娘子,蛮有趣的。您应该会喜欢。”
薛太妃气定神闲,“不着急。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有大把的时间呢,慢慢琢磨。”
待到下午,瑶华带着集锦将东西全都搬到了道馆的一处房间。芟秋已经给她准备了数套道袍衣物。“你跟在太妃的身边,穿着道袍也舒适一些。小丫鬟就不用了讲究这些规矩,该如何还如何便是了。”
瑶华索性拆了发髻,高高梳起,学着薛太妃的模样,梳了一个道髻。束起了三千烦恼丝,她顿觉整个人神清气爽。
下午的时候,薛太妃见到她这副颇为自在的模样,却有些说不出话来。
穿上了道袍,瑶华心里一下子轻松了许多,暂时不用去想和家人的阴谋诡计,也暂时不用担心突如其来的无妄之灾。若是真的能跟着薛太妃修行就好了,瑶华在心里感慨。薛太妃地位尊贵,身份超脱,很少有利益之争能波及到她,有了薛太妃这棵大树,足以庇护恩哥儿到他成年。
薛太妃让她做些道馆杂事,她就挽起袖子立刻动手;让她整理经卷,重新誊抄一些破旧的经文,瑶华抄的心平气和,怡然自得,抄到一些玄妙的句子,琢磨品味的时候,还时不时露出一个微笑来。
跟在了薛太妃的身边几日,竟然比薛太妃更像是修行之人。
芟秋私下跟薛太妃抱怨,“娘娘,瞧您给弄得。这下只怕要弄巧成拙了。和娘子本来就没有嫁人的意思,如今您给她指了这条路,这下可难收场了。崔家二郎知道了,只怕要来您门前上吊的。”
薛太妃冷哼一声,“崔小二生了那么一张沾花惹草的脸,要是打动不了人家姑娘,那也是他功夫没到家,关我什么事!我只答应护着她清静,其他的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芟秋好笑,“那您就等着崔二郎过来撒泼打滚吧。”
薛太妃翻了翻白眼,没说话,可越是冷眼旁观和瑶华这副态度,心里未免有些忐忑。
又过了几日,闵婶带着恩哥儿来见瑶华。同来的还有一辆马车,里面坐着的是徐老太太身边服侍的陆妈妈。陆妈妈一见瑶华穿着道袍到门口来迎人,吓得差点从马车上一头栽下去。“华姑娘,你这是?”
闵婶虽然也被吓了一跳,但脸上还强笑着,“陆妈妈,你也瞧见了。我家姑娘确实是跟在薛太妃身边修行。这下你可信了。”
瑶华笑问,“劳烦陆妈妈这么远还来看我,可是老太太有什么要事要吩咐?”
陆妈妈攥着袖子里那份请帖跟火炭一般,哪里敢递出去,只好说,“老太太多日不见您,又听说您跟在薛太妃身边,实在挂念,所以特意遣我来看望您。您看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说一声。”
瑶华一脸感动,“真不用。我在这里什么都不缺,太妃安排得很好。帮我回去谢过伯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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