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美人呵呵,可是被两双眼睛盯着,只能勉强笑道,“二公子可以再接再厉!”
薛居正拉长了声调,“听到没有,再接再厉。”
崔晋庭不说话了,脸上似笑非笑。
薛居正骂了一声,“别当着我的面发春,就这表情,赶紧回去做给你的美人看。”
崔晋庭坐在一旁,不说话,时不时抿嘴傻笑。看习惯了横眉冷目的爆仗突然成了春心荡漾的骚人。薛居正毛骨悚然,他示意美人离开,留他俩单独说话。
“崔二,别美了。阮老贼不死,你要是敢对和娘子下手,你就是把她往绝路上逼。赶紧收收心啊,来来来,把口水擦一擦。”
“去你的。”崔晋庭伸手就给了他一下。
薛居正摸着被抽得生疼的后脑,十分好奇地问,“京中这么多美人,各色各样的,都有,出身比和娘子好的,大把大把的。对你未来有助益的,也有许多。你真的准备为和娘子,把这些现成的盟友都割舍了?若是有一天,你突然发现,和娘子给你的东西,别人的女人也能给。你要怎么办?那时再回头,和娘子那性子,只怕能抄刀砍人的!崔二,你听我句劝,你多找几个女人,回头就知道了,女人其实都差不多。”
“你个色胚,懂什么?”崔晋庭鄙视他。
“嘿,说得好像你不是色胚一样!我就不信,要是和娘子生得五大三粗,膀阔腰圆,你还能这么天天惦记着。”
崔晋庭冷哼,“京中不难看的女子也有,你见我惦记过谁?”
他娘的,这话他没法反驳。“那或许是你之前没开窍呢?你眼里一旦进了第一个女人,自然就能看进第二个女人,看多了也就那么回事了。”
瞧着崔晋庭脸色沉了下来,薛居正忙道,“哎,你别误会啊。我是怕你头一回对女人上心,回头拼了命的把和娘子娶到手,最后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到时候呢,你觉得‘不过如此’,她觉得真心错付。成了怨偶可怎么办?你瞧瞧和娘子对她弟弟的态度,就知道她这人瞧着像是没脾气,实则不容易轻易改变主意的人。和娘子人不错,也很不容易,要是万一那样了,多不好啊!”
崔晋庭眯着眼睛,“万一那样了?我怎么听着你这话,更像是在说,让我别糟蹋了她。”
薛居正低声嘀咕,“你要是这么理解,也不算错。”
“你!”
“有话好说,别动手!”薛居正连滚带爬,躲到了桌子另一边。
崔晋庭瞪了他两眼,到底没追过去。
薛居正嘿嘿假笑,见他没动手,又凑了过去,“崔二,你到底看上和娘子哪一点了。真的,我劝你再思量思量。你瞧瞧那个谁家的老三,当初也是为了一个姑娘,要死要活的,非卿不娶。结果呢,娶回来之后没到半年,新鲜劲儿过去了,还不是天天跟我们一起愉快地玩耍。所以啊,你也别觉得现在喜欢的不得了,要是这喜欢的劲儿过了呢!再说了,喜欢也不是非得娶回来,你就这么远远地看着也行啊。你瞧瞧我,哪个月不喜欢上几个姑娘,要是都娶回去,我家也装不下啊?”
“滚开,懒得跟你说。”
“唉,忠言逆耳利于行啊崔二郎。除非你真能明明白白地说清楚,到底喜欢她哪里,到底为什么要娶她!只要你能说服我,我以后就是莺莺身边的红娘,专门替你们鸿雁传书,放风望哨。”薛居正跟他大眼瞪小眼,十分认真。
崔晋庭板着脸,欲言又止,最后脸都红了,恼羞成怒,“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个?”
那些夜深人静的辗转反侧,那些迷离梦境的虚幻荒唐,便是她骗自己敷衍自己,仍然想听她多说一句,便是她拿着银针银剪在他的骨肉里搅动,他都觉着甜。反正,她就是与众不同的那一个,贴合着他心意长的。
能在人前说的理由,他可以说出一堆;不能诉于人前的理由,仿佛一根根蜜糖里熬出的银丝,早已将他层层包裹,如何理得清,道得明。
“完了完了完了。”薛居正连连摇头,“若是强辩一两句也是好的。一看你这样,就知道是真的泥足深陷,回不了头了。哎,也未必,人家和娘子都说了不嫁了。我瞧你,这单相思恐怕有得享受呢!”
崔晋庭不再跟他废话,“说正事,你明日一早跟我去你姑母那里。”
“干嘛!”薛居正顿时头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姑母,脾气比你还暴烈,哪次我去给她老人家磕头,不是被奚落得灰头土脸。”
崔晋庭冷笑,“这可由不得你。寅时初我们就出发。”
“你不会吧。现在都已经丑时了,你还让不让我睡了。”
“不是,崔二,就是你是只童子鸡,也该知道此睡非彼睡,我好不容易才排上了美人的空档……”
崔晋庭站起身,自去客房,临去回头幸灾乐祸的一笑,“你继续说,我一早就复述给你姑母听!”
“好!算你狠,你个见色忘友,有了美人没兄弟的家伙。”薛居正咬牙切齿地坐在厅里,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本月全勤无休,感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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