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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谁对谁错(2 / 2)


“臣没有口是心非。”

“好,你没有。”

“臣……”

卫衍还想说点什么,景骊却凑上去,用唇舌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再后来……最后是些呢喃之语,很快消散在夜色里,终不可闻。

如此这般,又是折腾了半晌,他们才躺下歇息,不过景骊在朦朦胧胧之中,隐约觉得身边的人睡得极不安稳。

卫衍向来睡得很沉,特别是被他要得狠了,一沾枕就会睡死过去,并且睡相老实,睡下的时候若是抱在他的怀里,醒来时肯定依然乖乖待在他的怀里,从不会翻来覆去地闹腾人。

但是今夜,他一开始是嫌热,景骊抱着他睡了一会儿,他就挣开了要一个人睡。一个人睡也就罢了,没过多久,他就开始不停地翻身,脑袋也移来挪去,似乎放在哪里都觉得不舒服。

景骊在他不停翻身的时候就醒了,伸手探了下他的额头,确定他没有发热,才安下心来,然后饶有兴致地观察他的动静,看他像只耗子一般,窸窸窣窣了半天,还是找不到自己的窝,好笑之余估摸着他可能是喝多了要起夜,就伸手推醒了他。

等他醒了后,景骊才发现不妥。卫衍先是懵懵懂懂坐起身来,半天没有动静,肯定是刚醒来还摸不着头脑,后来跌跌撞撞地踩着他的手向外爬,大概是还没有清醒,但是这一头往榻下栽去又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了?”景骊见他跌下去,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地拖住了他,唤人进来伺候他解手。等伺候的人进来掌灯以后,景骊细看之下,不由得着急起来。

高庸是在四更刚过的时候,被小内侍叫醒的。作为自幼照顾皇帝长大的老奴,皇帝体恤他年老辛苦,再加上他也带出了几个伶俐的徒弟,他已颇有些时候不在皇帝的寝殿值夜了,不过若皇帝那里发生了什么紧要的事,他们多半还是会叫他去处理的。这个时候来叫醒他,显然是出了什么麻烦事。

匆匆穿戴的时候,他听小内侍说了一点大概的情况,等他到了内侍宫女们值宿的外殿,他的二徒弟福祥又上来细说了一番原委。

“刚才陛下起夜,不知道发现卫大人哪里不妥,突然要宣太医,卫大人拦着不让宣,陛下正在里面发脾气呢,师傅您快去劝劝。”

“伤着了?”皇帝不喜欢旁人碰触卫大人,事前事后都不许人经手,不过这盥洗的一应用具,都是心腹内侍们准备收拾的,只要留个心眼,自然可以估摸出来皇帝有没有把人伤着。

“看样子是不曾。”福祥摇了摇头,昨夜虽然隐隐听到哭声,但并不凄厉,想来只是皇帝例行的作弄,事后收拾的时候,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再说若昨夜真的伤到哪里,以皇帝当前这副紧张的劲头,不可能拖到现在才要宣太医。

高庸进了内殿,就听到皇帝的训斥声,夹杂着一两句沙哑的辩驳声。

“你这个不懂变通的笨蛋。昨夜朕在气头上,要你认错,你乖乖地认个错不就完了,和朕拧着干有你好果子吃吗?……好好好,朕知道你委屈。有什么委屈不会等朕气消了,再慢慢和朕说吗?……现在好了,弄成这样,还不赶快让太医来给你瞧瞧……”

“臣没事。”

“都这样了还叫没事,要怎么样才叫有事?”

“臣真的没事。”

……

“陛下,先让老奴瞧瞧,陛下再决定要不要宣太医。”高庸对于皇帝这些小孩子赌气似的话暗暗失笑,若卫大人太懂变通,皇帝恐怕未必会这么喜爱吧。

“高庸,你来得正好,快替朕瞧瞧要不要紧?”景骊看到高庸出现在眼前,急忙唤他上前。

卫衍听到有人上前的声音,忍不住将头往里面侧了侧。

昨夜太过丢脸,虽然在这榻上被皇帝逼到流泪是常有的事,但是那些源于快乐的液体,与昨夜因委屈而流的液体,毕竟是两回事。

昨夜到了最后,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多日来受到的委屈在那时候全部决堤,甚至连小时候被猫抓被狗追,不知道哪辈子的伤心都冒了出来,到最后哭得不辨东西,甚至连皇帝在他耳边不停地说“都是朕不好”这样的幻觉都出现了。

尽情发泄的后果就是醒来后,他的眼睛肿得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皇帝发现了这事,竟然大惊小怪要召太医。这么丢脸的事,皇帝都不怕被外人知道,还要召来太医,干脆写份诏书诏告天下,岂不是能更快闹得人尽皆知?

卫衍是这么想,不过景骊才不管他是不是觉得丢脸,对他明明不舒服,却硬是拦着他,不让他宣太医来诊治的行为,早就一肚子火气,见他侧了脸不肯给高庸看,当下也不和他多说废话,捏着他的脑袋,把他的脸转了过来。

“不碍事,冷敷一下,再睡一觉就会好的。”高庸一看卫衍的情形,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由得摇了摇头,想来皇帝这次真的把人欺负惨了,这一位才会是如今这番狼狈模样,“天还早,陛下再歇会儿,就让老奴来伺候。”

“不用了,你下去吧,让人赶紧准备好东西。”

本来兵荒马乱的寝殿,因为皇帝这句话,重新有序起来。

冰冷的湿巾盖在眼上,被体温捂热,撤下,又重新换了一条。殿内很安静,只有皇帝偶尔绞动丝巾的水声响起,这般祥和安静的气氛,让卫衍渐渐有了睡意。

“卫衍,睡着了吗?”过了很久,卫衍听到皇帝的声音传来,很远又似乎很近,“卫衍,只要你以后乖一点,朕不会亏待你的。”

被窝里,皇帝刚刚摆弄过湿巾的手掌,还带有彻骨的寒意,伸过来,握住了他的手掌。卫衍本想抽出手来的,但是皇帝后面的那句话,却让他迟疑了一下,等他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的手掌已经被皇帝牢牢握住了。

“当然,还有你们卫家。”景骊说这话时,语气中是说不出来的从容镇定,似乎笃定了卫衍不会拒绝。

昨夜,卫衍口口声声“臣没有错”,到了后来,他已经明白卫衍的言下之意了。

卫衍其实是在问他,这件荒唐事到底是谁的错?是臣的错,还是君的错?

当卫衍委屈痛哭的时候,为了哄他不要再哭,景骊迫不得已,只能承认“都是朕不好”,将所有的错都认下了。

“不过,就算真是朕不好,朕目前改不了,也不想改。”景骊望着帐顶,默默想着。

所谓的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

既然卫衍现在还稀里糊涂着,没有意识到他先前认错了,进而要求他改正错误,景骊当然要先发制人,让这事继续顺着自己的心意来,免得卫衍反应过来后,以此为理由,督促他修正帝德。

他要求卫衍以后要听话的时候,卫衍依然有些不乐意,不过当他再次拿出卫家来说事,卫衍终于乖乖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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